樓夫人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用力在她的手臂上拍了一把,低聲命令:“回去!”
鄭嫻兒忙低下頭,依言轉身往回走。
卻見附近已經有不少丫鬟小廝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了。
鄭嫻兒只得抿緊唇角,露出個若無其事的笑容來。
樓夫人走出幾步,見鄭嫻兒沒有追上來,立時又站定了,怒喝一聲:“你給我進來!”
鄭嫻兒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在說她,只得收拾起滿腹的愁緒,快步跟了進去:“太太找我?”
樓夫人不答,一路沉默地回了寧萱堂。
鄭嫻兒只得跟進去,暗暗猜測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樓夫人怒衝衝地喝完了碗裡的參茶,見鄭嫻兒還在堂中站著,忍不住又是怒從心起:“你如今這樣,是完全不打算遮掩了是嗎!”
鄭嫻兒自知理虧,低頭不語。
樓夫人叫她坐下,煩躁地拍了拍桌子:“真不知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我千辛萬苦養大了個兒子,沒等成家就死了;本指望娶個媳婦進來好歹撐個門面,誰知你竟有本事禍害我的闕兒……如今你還生怕外人看不出,定要宣揚得天下皆知?”
“我又不是故意的……”鄭嫻兒怯怯地辯道。
樓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怒道:“如今闕兒不在家,你也可以收收心了!《百壽圖》最好半個月之內繡出來,年關之前府裡的賬你要好好清一清,外頭的生意也不要落下了……總之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別再仗著你那副狐媚樣子招蜂引蝶!”
“媳婦知道了。”鄭嫻兒作惶愧不安狀,低頭搓弄衣角。
樓夫人看著她這副假得不能再假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闕兒不在,你演給誰看?老老實實給我做事去,別叫我拿捏到你的錯處!”
鄭嫻兒詫異地抬起頭,卻見樓夫人已經起身轉到內室去了。
“這樣啊……”鄭嫻兒忽然笑了。
小枝等在外面,看見鄭嫻兒出來便隨手遞了一個信封給她:“某人留給你的,叫你等沒人的時候偷偷看!”
“某人?誰啊?”鄭嫻兒一邊疑惑,一邊隨手接過信封,順手撕開。
裡面是幾張紙,墨跡淋漓,畫著幾幅生動的——“那種”圖畫。
畫中的人物,盡是他和她。
“這是什麼啊?”小枝忍不住湊過來要一起看。
鄭嫻兒忙抬手遮住,臉色黑了下來。
這東西……怎麼能給旁人看見?
難怪要特地囑咐她“沒人的時候偷偷看”——樓闕那個臭不要臉的!
鄭嫻兒的臉上不由得開始發燙,熱流從額頭往下,直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會兒樓闕若在眼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就地把他給啃了。
那個混蛋!
他竟然真敢畫這種東西,還明目張膽地送到她的面前來!難道就不怕她看了之後壓不住邪火,隨便找個男人給他戴上三頂兩頂的綠帽子?
鄭嫻兒越看越氣,翻到最後一張卻發現並不是圖畫,而是一首詩,寥寥四行字,意味深長:“園林錦繡雅意藏,舫中林間恩愛長。畫圖數頁慰卿心,枕邊衾裡莫相忘。”
許是體諒鄭嫻兒讀書不多,這首詩寫得十分淺顯易懂,只把鄭嫻兒看得火冒三丈。
——那混蛋果然早看出了刺繡裡的秘密,在這兒等著捉弄她來著!
人都走了,又沒留個什麼念想給她,還說什麼“枕邊衾裡莫相忘”!她偏要忘,他能怎樣?
鄭嫻兒越想越氣惱,一肚子火氣還沒來得及發,抬頭卻看見春杏跑了過來,老遠便叫:“奶奶,門外來了個黑醜的髒老漢吵著要見您,要不要叫人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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