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考慮自己與玉藻前在外人看來是個相當怪異的組合, 他自身因為短發的緣故常被誤認作行僧, 偏偏玉藻前扮作貴婦人的模樣,怎麼看二人都是搭不上邊,不會同路的,除非是這個僧人與某個來寺廟上香的夫人有了私情,不幸被對方丈夫發現,於是一對野鴛鴦只好私奔。
徐航與玉藻前同路的這段時間裡, 每次到了人多的地方, 都會引來他人側目。初時徐航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還是後來在茶樓裡留心他人的討論,才知道原來他和玉藻兩個在外人看來是對私奔的野鴛鴦,這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不過……玉藻前作為成熟的大妖怪,以對方的感知能力, 恐怕早就知道旁人的看法,卻一路不見他有什麼反應。想起傳聞與其他妖怪提及玉藻前時,都讓人感覺玉藻前是個難以相處的大妖怪, 可經這段時間相處看來,傳聞也不能完全相信啊。
雖然徐航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也知道世人往往相信捕風捉影的傳聞,也不相信真相。
所以,徐航想了想,在登門造訪前,他躲到僻靜處,換上一身文人常見款式的衣袍, 同時使了點小法術讓自己的頭發變長。
在巷子裡搖身一變後,他就準備出去到那姓穆的人家。走出兩步後,發現玉藻前還在原地,徐航回頭疑惑地看了眼。
見徐航看過來,玉藻前很快就若無其事的跟上,嘴邊依然掛著似笑非笑的微笑,彷彿方才那瞬間的走神只是徐航的錯覺。
很快,他們來到那個鬧狐患的穆家。
才站在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痛苦的哀嚎聲,徐航眉頭皺起,拍了拍門。
不久就有個老頭來開門。
他見到書生打扮的徐航和身著華貴衣服的玉藻前,露出遲疑的神色。
徐航開口道:“我聽說你們家有狐作妖,想找法師驅狐。”
老頭聽他這麼說,才知道徐航原來是上門驅妖的法師。不過徐航和玉藻前的氣度和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出身高門大戶的貴人。
老頭心裡泛起嘀咕,但如今已別無辦法,只要有法師肯上門他們都來者不拒了。
於是老頭開啟門,讓徐航和玉藻前進來。
玉藻前打量了一下這戶人家的院落,徐航想到對方是狐妖,就用傳音入密向他問道:“如何?”
“一隻兩三百年的小狐貍。”玉藻前回他。
然後徐航轉向老頭打聽情況。
大約因為他們兩氣度不凡,面對徐航的詢問,老頭下意識的就像見到官老爺一樣,幾乎沒有隱瞞的就畢恭畢敬老實回答了。
因此,徐航很快了解到,原來這老頭便是被害者的父親。
據說幾個月前,他兒子在家歇息,有個狐女出現在他家,說想與他兒子好。他的兒子初時不願意,但狐女強勢,於是便半推半就與狐女過夜。
此後,那狐女隔三差五便會過來。前段時間,老頭的兒子實在不想再與狐女來往,就尋道士要來符籙貼門上驅狐,不料此舉卻激怒了狐女,符籙並沒能阻止狐女,反而給符籙的道士還被狐女給教訓了。
說著說著,他們就已經來到老頭他兒子的房間。
只見一個青年男子正抱著腳痛嚎。
老頭道:“那狐女記恨我兒尋道士驅她,找來了只貓頭狗尾的怪物,我兒的腳被怪物咬住,啃下了兩根腳趾頭,至今仍劇痛不已。”
徐航聞言去看男子的腳,果然缺了兩根腳趾,那地方血肉模糊的。
“高人你看這……”老頭忐忑地等待回複。
兩三百年道行的狐妖,如今對徐航而言確實算不上什麼厲害角色,他要是有心對付的話,也很好解決。
但是……
徐航目光閃了閃,心裡卻另有計較。
他沒告訴老頭無法解決,不過也沒答應立馬解決,只是說:“這狐妖並非無法對付,但她有了道行,且狐的性情狡詐,若想不留後患,我需要段時間做準備。”
這戶人家聽聞徐航說有辦法整治這狐女,頓時紛紛面露大喜之色,連被傷痛纏身的青年此刻也好似腳不痛了。
暫時從穆家離開。
出到來,玉藻前就道:“他們有事隱瞞。”
那點小心思可瞞不過大妖怪的眼睛。
徐航點點頭:“那狐女在這戶人家作亂的原因恐怕還有內情,恐怕還需要聽聽狐女的說法。”
徐航打算守株待兔,在附近落腳,等狐女出現時截住她,詢問具體情況。
玉藻前施施然地把玩著扇子,忽然,他說:“我方才聽你說狐的性情狡詐。”
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