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鯉伴隱隱察覺到恐怕無頭騎士先前的暴走和鯨木重脫不了關系。
“不必擔心,雖然之前有個幽靈試圖拉攏我,但我並沒有和她們合作的打算,畢竟風險太高,而且我也不想總是扮演惡人。”鯨木重表示,“事情已經進入尾聲,無需著急,這座城市很快就會回到日常。”
奴良鯉伴抬頭看了眼天空中在拿回頭部後,恢複理智和過去人格的塞爾提。
剛才的那場黑雨便是塞爾提的傑作,或許是覺得麻煩因自身而起,為了將一切恢複原狀,所以塞爾提採取了這樣的方式,將這個地區接近失控的人類都制服住。
“你打算怎麼解決?”奴良鯉伴想了想,還是不說太多公事公辦算了。
“找到那個罪歌持有者後,搶過她的控制權然後命令那些人類忘記剛才的事就好。”鯨木重道,“根據情報,造成這次街上大規模人群受控的始作俑者是那個叫春奈的女生,她手中的罪歌只是子代而已。”
沒多久後,鯨木重在一座天橋下停住。
奴良鯉伴往上面望去,只見有個手臂還打著石膏,顯然之前受過不輕的傷還沒好的青年正一拐一拐的走著。
“你要找的就是那個人吧?”
鯨木重點點頭後走了上去。
新羅好像絲毫沒有自己是正在逃跑去找塞爾提的自覺,見到鯨木重出現在面前時,還笑著和她打招呼。
鯨木重沉默了一陣,開口表示歉意。
然後鯨木重平靜地陳述起自己先前用罪歌控制新羅,並在塞爾提面前親了他,還將他綁架走,導致塞爾提失去理智變成純粹由黑影構成的怪物暴走的緣由。
“我原本以為這是你和森嚴的計劃,假裝愛上那個怪物,欺騙她讓她配合作為你們的實驗物件。但是隨著我的長時間觀察,越是瞭解後,越是發現,你是真情實感地愛上了那個怪物。”
說到這裡,鯨木重頓了頓。
“我很嫉妒。”
新羅露出瞭然的神色。
接著,鯨木重繼續道:“從來沒有人愛過我,我也覺得不會有人愛上我,所以我決定主動去愛別人。”
“原來如此……”新羅微微笑道,“所以你就選擇了,能夠完全接受塞爾提這樣的非人存在,願意對她奉獻所有感情的我嗎?”
鯨木重沒說話,算是預設了。
在他們對話期間,黑田坊找了過來和奴良鯉伴彙合。接著他很快注意到橋上的鯨木重,黑田坊原本要上去質問鯨木重在池袋幹了什麼事,不過被奴良鯉伴示意稍等。
憑藉著妖怪敏銳的感官,奴良鯉伴還有黑田坊兩個不難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然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奴良鯉伴突然想起,雖然半妖的他繼承了奴良組,並且一致致力平衡人類和妖怪之間的關系,但事實上,無可否認的是人類和妖怪的後代,在這個世界上仍然是十分尷尬的存在。
盡管數百年前日暮神社供奉著的那位巫女,因為清楚自己伴侶當初作為半妖,而遭受過不少世人冷眼,又見過不少半妖的尷尬處境,所以帶頭提倡建立一個人類和妖怪可以共存,哪怕他們的後代也能夠不受歧視生活的地方,也就是如今被稱作半妖之裡的村落。
可當離開了半妖之裡,在外面半妖仍舊大多數時候處在不被兩邊接受的尷尬處境。
在奴良鯉伴陷入沉思的時候,橋上新羅鄭重的回絕了鯨木重的正式告白。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因為我包括靈魂在內的所有一切都無可救藥的愛上塞爾提了。我會和塞爾提圓滿的在一起,以證明給你看,人類和怪物間也是能夠幸福的!所以請你相信自己,在未來也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鯨木重臉上終於出現木然外的其它表情:“你真是……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橋下聽到新羅這番宣言的奴良鯉伴忽然會心一笑,嘀咕道:“鯨木那家夥眼光確實不錯,難怪動用手段想把人搶過來。”
“大將是想起少主了吧?”黑田坊道。
奴良鯉伴笑而不語,忽然間跳到橋上去,把正在向鯨木重借罪歌的新羅嚇了一跳。
“你是要去見那個叫塞爾提的無頭騎士吧?”奴良鯉伴肆意地笑道,“她好像很傷心打算回老家了,你這麼慢吞吞可不行啊!”
然後奴良鯉伴二話不說就把新羅扛了起來,往塞爾提如今所停留的某座大樓樓頂跑去。
意識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明人士是在把自己送去塞爾提那邊時,新羅忍著骨折沒好肋骨被頂得生疼,艱難道:“謝謝啊。”
“沒什麼,就是剛才突然想起我兒子,希望他也能有這份覺悟。”
憑借妖怪的身手,奴良鯉伴輕而易舉地就帶著人在建築物樓頂上快速穿梭,沒一會兒就到了目前塞爾提停留的樓頂。
新羅一落地,就顧不上身上傷痛,迫不及待的喊住塞爾提。
拿回頭部的塞爾提已經變回完整的無頭騎士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