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使了隱蔽身形的法術,與玉藻前直接穿牆進了史舉人家後院,很快就到了連城的房間。
他們去到時一個婆子正將藥端來。
房間都床上躺著個面容消瘦,但仍然美麗的少女。
看到婆子端藥來,連城皺眉道:“我已經是快死的人,何必還要浪費湯藥。”
婆子見她消沉,勸道:“我知道小姐您如今心情不好,但還是希望您不要浪費喬生的心血。”
連城聞言有些奇怪,婆子將番僧開出心頭肉治病的藥方一事說出。
“喬生聽說您的病需要心頭肉來治,立刻便趕來,拿刀在自己胸口割下一片肉,我們攔都攔不住。”
連城悲慼道:“他為何這樣傻,我最近常有不詳的預感,想必已經時日無多,何苦為我這樣的短命鬼割自己的心頭肉呢?想到他為我割肉時忍受的痛苦,我更加傷心啊!”
連城帶著悲痛的神色,還是喝下那碗藥。
沒多久,大概是藥中有安定的材料,她便沉沉睡去,然後那婆子收了碗就離開了房間。
徐航這才走到床邊,然後摸了摸脈搏。
玉藻前突然笑了一聲,徐航不解的看向他。
玉藻前抖了抖耳朵,眼中透出幾分狡黠道:“我只是想到你這樣算不算是潛入女子閨房。”
徐航有些無奈,沒多久就把完了脈。
“怎麼樣?”玉藻前問他。
徐航道:“史舉人的女兒本身患有先天心疾,不可大喜大悲。然而之前她的父親不顧她意願,拆散她與喬生,將她訂親給王家,這讓她一時過於悲傷,加上此後一直處在憂慮哀愁中,自是觸發了心疾。”
大概是聯想到自己當初被命運捉弄的坎坷情路,玉藻前有幾分同情這對被棒打鴛鴦的男女。
玉藻前說:“昨晚看到那個王家少爺,感覺只是個仗家世囂張的紈絝子弟,品性不怎麼樣,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這位小姐嫁過去也是受罪。”
徐航聽出玉藻前有意想成全連城和喬生,其實他也覺得這樣比較好,因為……
徐航道:“那個番僧的藥治標不治本,現在只是緩和病情罷了,如果史小姐再有劇烈的情緒,還是會複發危及生命。”
想了想,他道:“我們去看看那個喬生是什麼樣的人吧。”
然後他們就離開了史家,去到喬生家裡。
只見喬生家是間茅草房,且家徒四壁,確實非常貧窮,徐航也稍微有點理解為何史舉人不願把女兒嫁他。
不過喬生才二十出頭,而且是有手有腳的成年男子,照理來說但凡出去接點抄書的活幹,也不至於這麼窮。
徐航變幻了一下模樣,讓自己不那麼出眾,然後向喬生周圍的街坊鄰居打聽,發現坊間對他都是褒獎贊譽,接著他就瞭解到,原來喬生如此貧窮也是事出有因。
喬生有個好友早年去世,留下妻女孤苦伶仃,喬生一直接濟他們。而本縣之前的縣令對喬生十分賞識,但是後來調往別縣時死在半路上,家人都滯留了不夠路費回家鄉,喬生便變賣了家産,去為縣令購買棺木,然後親自將縣令的遺體和家人送到千裡外的家鄉。
玉藻前聽聞喬生的舉止後,難得對人類表示出贊賞:“確實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
徐航也對他表示滿意:“史舉人目光太過短淺了,喬生能有這樣的胸懷與才華,今後怎會沒有出頭之日。”
然後他們回到街上,玉藻前已經開始在思索著計謀。
在他們準備商討的時候,前方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徐航看見這是兩個外國人,身披黃布做和尚裝扮。
“阿彌陀佛。”
兩個僧人向他行了個禮,徐航想到史家那個僕人所說,心想莫非昨天到史家給連城治病的便是這兩個僧人?
他暫且是回了禮。
然後他就聽到一個僧人對他道:“施主既然也是修行之人,為何要與妖孽為伍,糾纏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