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則安排他們坐下,又道:“飯菜馬上就好,坐著歇會。”
這時,池硯從樓上走下來,坐在最邊上,禮貌道:“宋爺爺,宋奶奶,宋叔,宋姨。”
宋爺爺和藹的應道:“幾年不見,又長高了不少。”
“還好不隨我,不然找不到女朋友。”
池則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硬傷,他想到什麼,又道:“池硯,你帶辭晚上樓看一下房間,看有沒有差的東西,等會讓阿姨補上。”
池硯沒說什麼,站起身往樓上走,推開臥室門後,側頭看向旁邊,“看差什麼?”說完他便倚在門口。
似乎等她檢視。
宋辭晚進入臥室的時候還有點心虛,像是開啟了記憶中的大門,明明已經好幾年了,但少年的聲音一句句入耳。
彷彿就在旁邊。
宋辭晚,我喜歡你。
你看什麼看,我親死你。
有時候她都沒辦法替池硯原諒自己,但也不能只怪她。
“不差。”
男人沒說什麼,又邁著腳下樓,宋辭晚在身後摸了摸鼻尖,望了一眼書桌的位置。
宋緒言和池則兩人都不是愛喝酒之人,今天破天荒喝了不少酒,連帶著池硯也喝了不少。
倒是沒人阻止他們。
宋辭晚先帶爺爺奶奶回臥室睡覺,安排妥當後出來,池硯已經不在餐桌上喝酒了。
這時,李阿姨急急忙忙拿著池硯的外套從樓上下來,宋辭晚以為池硯要走,下意識開口道:“池硯要走嗎?”
“沒,少爺出去堆雪人了,好幾年不堆了,今年又開始了。”李阿姨解釋道。
聞言,宋辭晚當然知道為什麼,接過衣服,“阿姨,你去忙吧,我給他。”
李阿姨也沒覺得有什麼,將衣服遞給她,感謝道:“麻煩宋小姐了。”
宋辭晚從門口走出去,一眼就看見男人蹲在地上滾雪球,燈光下,頭髮絲微微泛黃。
側臉輪廓分明,隱約中依稀可見少年時期的影子。
感受到身上有什麼東西,男人下意識側頭,大概沒想到是她,身體僵了一會。
他攏緊衣服,若無其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漬。
宋辭晚卻蹲下身,捧著雪放在圓球上,過了一會,她抬頭看向他,“是這樣滾的嗎?”
男人幽幽注視著她,半晌後,他又重新蹲下來,一聲不吭接著滾雪人。
靜悄悄中,一個不大不小的雪人立在院子。
宋辭晚搓了搓發紅的手,摸出手機對準兩人,微微抬高,輕聲道:“可以拍一張嗎?”
男人手指輕彈衣服上的雪漬,語氣淡淡道:“隨便你。”
下一秒,肩膀突然被人觸碰,他視線本能落在肩頭處,剛才還在一旁的宋辭晚,這會和他肩並肩。
沒有一絲縫隙。
“池硯,看鏡頭。”
男人抬頭,畫面定格在兩人身上,宋辭晚收好手機,她認真道:“我很喜歡雪人。”
沒等池硯說話,她小跑進客廳,邊跑邊道:“好冷啊。”
原地的池硯立在原地好一會,直到腳心發冷,他才挪動腳,下一秒,卻踉蹌一下,所幸沒有摔倒。
男人的耳垂如同雪人的紅色鼻尖,在寒冬中平添一抹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