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這些人能夠歷練出來,他還需要擔心什麼人才?
羅某人心懷大暢,“這一路,無論是庫紮克還是比什凱克,包括後來的孛羅城,除了土庫曼人,就是葛邏祿人的損失最慘重,他們沒那個能力派大隊人馬跨越千裡來找我們的麻煩,兩月前路過沙州的時候,歸義軍曹氏也被我們收拾過,至於一路上掃滅的沙盜馬匪,所有這些人絕不會敢和我們正面交鋒!即使他們聯合起來也不成!”
高興之餘,羅開先這話說的有些霸道了,但卻沒人提醒他,無論是阿爾克、岡薩斯和閔文侯,還是旁聽的西德克諾德,甚至包括負責記錄的努拉爾曼,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閃亮,不是因為他們完全明瞭羅某人的話語,而是一路行來在羅開先這個主將的率領下,做出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一路上的點點滴滴可不是什麼傳說,是他們自己親身經歷的,尤其在座的多是角鬥士營出來的苦奴,當初在雅典的時候哪裡會預想到這一路的平穩和順暢?
沒錯,沿途雖說沒能少了廝殺,但從未有置之死地的境況,除了趕路辛勞和路途上的艱苦,真的可以稱得上平穩與順暢!
話一出口,羅開先也察覺到了有些狂妄了,但他卻並沒放在心上——這時代的戰爭雖然多是人多為勝,但人力絕不見得就是勝利的決定因素,總有顛覆性的例外存在。
緩了緩情緒,羅開先轉換了稱呼說道:“你這猴子,足夠機靈!繼續說,關於馬家的人,還有什麼訊息?”
能得到羅開先的誇獎,真的很不容易,閔文侯左手抓了抓下頜,有些興奮的說道:“在興州,馬家的戰士分為五個千人隊,據說每隊至少有千人,人數是否充足,屬下沒能看全,但他們多數沒有齊備的甲冑,天氣漸冷,前日屬下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多數只是穿著髒汙的皮袍子……看著比荒原的馬匪強之不多。”
圍坐的幾個人都露出一種輕松的笑意,包括像羅開先一樣經常冷著臉的西德克諾德也不例外。
“好了,猴子,你繼續……”觀察到閔文侯欲言又止的模樣,羅開先抬抬手止住了其他人,示意繼續,他不知道這個昔日看起來只是喜歡饒舌的瘦小子能說出什麼來,但無論如何,今天之後,當刮目相看了。
“是,將主!”恭謹的應諾了一聲,閔文侯的臉上沒了開始的忐忑神色,頗有些自信的說道:“屬下知道將主今天見過三個馬家人,屬下去探尋興州的時候,恰巧聽人講過馬家人的底細……”
當著主將羅開先的面,這個伶俐的猴子可不敢賣關子,他只是稍微停頓了下,就接著說道:“馬家內部有個七個人組成的族老會,據說是遵照綠教伊斯瑪儀教派的教儀,在外拋頭露面負責具體事務的就是他們族長馬祖榮,那個人將主今天也見過,瘦長臉、棕色眼睛、下頜留著短髯,他喜歡修飾鬍子。”
“就是今天午後那個沒怎麼說話的家夥!竟敢上門欺騙!將主,他們的營地應該還在幾裡外,請容許屬下帶人去把他們抓回來!”聽了半天的奧爾基霍然上前幾步,沖著羅開先行了軍禮請戰。
奧爾基是個謹慎的人,但同時受到羅馬人的影響,也是個非常重視榮譽的人。在他看來,居然有人在他守衛的人面前撒謊,這是一種冒犯!
羅開先趕緊揮了揮手,“奧爾基,不必在意這個,那個馬祖榮既然敢只帶幾個人來探查我們,也算得上一個勇士。何況……你這時候追出去,恐怕已經晚了,他們肯定趁夜色回興州了,是不是,岡薩斯?”
“是的,將主!”岡薩斯欠了欠身,說道:“傍晚巡察計程車兵彙報給我了,興州馬氏的隊伍一共百多人全部撤走了!”
“你聽到了,奧爾基?”羅開先沖著自己的親衛隊長示意了下,然後轉頭對著閔文侯說道:“猴子,你繼續!”
無奈的奧爾基只能一言不發地退下,繼續他的守衛……與傾聽。
“那個土狼,”閔文侯翻了翻自己本子,繼續道:“他的本名叫做馬玄翼,是馬祖榮的侄子,但是有傳言說他是馬祖榮的私生子,據說他曾經被送到喀什葛爾求學,我手下有一個訊息靈通的葛邏祿人,據他說,曾經有人看到這個土狼和內沙布林的內沙布裡族人走得很近。”
私生子之類的瑣事不值得羅開先關心,但是內沙布林這個地名讓他覺得很……熟悉,他不記得曾經去過那裡,但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心底湧動,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內沙布裡家族?”
“是的,將主,據說內沙布裡家族是綠教伊斯瑪儀教派的虔誠支持者,他們是比較極端的狂信徒!”閔文侯恭恭敬敬地傾訴道。
羅開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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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土谷渾人,也稱土渾、退渾,據傳為鮮卑慕容部的分支,原本遊獵生存於遼東,於公元三四世紀時開始逐步向西向南遷徙,後在青海乃至川蜀廣大區域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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