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句不緊不慢的話才讓林厲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懊惱地在心裡咂舌,這千山老妖的心思可真夠深的,果然有預感不對勁的應該再細細斟酌醞釀才是,這一不小心就上套了。
懊惱也無用,還是間接地告訴了老爺子是汲家那小丫頭傷得更重了,也只能認了,就算不認老爺子有的是辦法套話,還不如老實點招了:“您這麼理解倒也沒錯,我當時確實是經驗太過欠缺了,所以對汲言的治療信心把握不似現在,當時很慌張心裡沒數,現在很沉穩有一定的把握。”雖然聽起來很遜,但他也得承認自己的不足,坦白接受面對不足才能變得更優秀,別人可以他也可以,若是無法面對自己的不足之處,那他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長進了,也沒辦法成為兄弟所信任的人了。
或許也是因為跟一個這麼優秀的人成為這麼鐵的兄弟刺激到他了吧,過去的他思想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覺得太優秀很累,他不想讓自己過得累,因為從小的出身以及生活條件都不算差,所以他的心態是有些紈絝子弟的,但看到兄弟,他的出身家庭條件跟自己比不知道甩了自己多少條街,可他卻沒有他玩世不恭的心態,他跟自己是不同的,而他想要成為那個可以讓別人認可他們是兄弟交情好的人,就不能再那麼混日子了,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努力了。
“那她們兩個誰的後遺症更嚴重?”周老再問,跟他這個老頭子鬥,還嫩了點。
林厲心裡咯噔了一下,已經坦白了,沒法再糊弄了,有些洩氣帶著自責懊惱老實回答:“汲言。當時的我缺乏經驗,不夠果斷,所以也讓汲言受了不少罪,黎沐我的經驗豐富,有信心把握也果斷,不像當時汲言那麼受罪,所以她的後遺症不會比汲言嚴重,而且汲言傷的是背,跟腿也有很大的差別,所以一定是汲言比較嚴重的。”雖然當時他是治好了汲家小丫頭的傷,可對於她始終有一份虧欠,因為若不是自己缺乏經驗醫術不精不夠果斷也不會讓那個小丫頭受那麼多的罪了,更不會讓她留下那麼嚴重的後遺症,雖然他沒見過那小丫頭後遺症發作是什麼情形,但是他知道一定很難受痛苦,也只能用藥物去減輕,尤其是傷口痊癒的頭兩年,那是後遺症發作得最嚴重的時候,據他所瞭解,那丫頭打過麻醉劑緩解疼痛,並且還不止一次,所以他心裡真的有很多的虧欠,怎麼著他都有責任,不是他可以辯解開脫的。
郗蓁一聽這話就坐不住了,怨道:“你既然缺乏經驗不夠果斷那怎麼還敢給我們家小小治傷?舅舅他就算再信任你也應該有個限度才是吧,把人命關天的事交給你,就沒想過小小會很受罪嗎?她的傷在治療過程中就不夠好,還留下了這麼嚴重的後遺症,換句話說不就是你間接造成的嗎?”她聽到的就是這個意思,就是因為他缺乏經驗醫術不精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負不了這個責任就有點自知之明不該攬責挑這個大梁,拿自己妹妹當練習積累經驗的試驗品嗎?真是荒唐!
“老二。”周老沉聲制止道,帶著警告意味,外孫女這話有些過分了。
郗蓁聽不進,反駁:“外公,是他害得小小在治療過程中受罪還留下了這麼嚴重的後遺症的,他沒有這個能力負不了這個責任就不該給小小治療,舅舅應該找更靠得住的人才是。”這種事情怎麼能交給一個缺乏經驗沒有把握的人?這萬一……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林厲沒有反駁,因為這些確實是事實,汲家小丫頭被傷痛折磨,他確實有責任。
周老沒有厲聲訓斥,也沒有再警告外孫女不該再當著林厲的面說胡話,沉聲點醒外孫女因為聽到這話而忽略的其他事實:“當時小小的情況很危急,找不到更好的醫生了,還有,小小的情況是危急到很有可能是救不活的了,林厲是把小小給救活了,你明白嗎?他缺乏經驗不夠果斷在治療過程中可能讓小小受罪了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可若不是他,也許現在你就看不到小小了。”把一個將死之人給救活了,即使他做得有再多的不足都不能再計較了,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他這老頭子已經很感謝林厲了,不會再怨責他了。
老爺子為自己說話,雖然也是事實,但在那小丫頭的治療過程中自己確實做得算不上好,有著非常多的不足,所以他也不想為自己開脫辯解,他把人救活了治好了傷是事實,可在治療過程中自己也有很多不足造成了那小丫頭受罪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也是事實,這樣的情況他不認為自己算是做得好,在他看來反而很糟糕,身為一名醫生,這對他來說不是值得表揚的事,反而是留下了非常多的懊惱,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更因為自己在那之前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過得渾渾噩噩,不知道原來自己所浪費的時間在後來會令人那麼悔恨。
所以若不是汲家小丫頭,他不會這麼懊惱挫敗,也不會在她之後的這些年那麼奮發圖強地努力,就是因為不想再出現一次那樣的狀況了,有過一次就足夠了。
因為外公的話,郗蓁才清醒過來自己剛剛的怨責有多糊塗,林厲救了自家弟妹,可自己居然在責怪他做得不夠好害得自家弟妹在治療過程中受罪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雖然自己也有不對,可她並不想道歉,因為自家弟妹受罪留下嚴重的後遺症是事實,作為姐姐,她心裡難受得緊,所以並不想道歉。
林厲雖然是醫生,但他也不是不理解作為病人家屬親友們的感受的,他自己本人當初都很在意,所以是能夠諒解的:“也不能說郗蓁說的不對,當時的我也確實是有很多不足,一點也不果斷,因為第一次遇到汲言那樣的情況很是慌張,自亂陣腳了,下判斷的時候也非常猶豫不決,本來汲言的情況就比較緊急了,可我那麼猶豫不確定也許就拖延了最佳治療時機,這我沒法開脫,即使我救了汲言治好了她的傷,可在治療過程中我就是做得非常不足,因為治療過程而導致她在痊癒後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也有我的責任,這都是事實,我不能逃避也不能開脫辯解的事實。”因為這個因素,所以他嘴上雖然嚷嚷著那小丫頭沒有感謝自己救了她,可若是她開口說了他也不敢接受她的感謝,因為自己覺得良心不安做得不好過意不去承不起她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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