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烈笑道：“信不過怎麼辦？人家連你秦相這輩子貪了多少銀子、吞了多少珍寶都一清二楚……”
秦哲不以為意地說道，“這一點著實厲害，可以後怎麼使用他是個大麻煩。他對我們一清二楚，可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想法。”
“接你的班？”燕方易問道。
“不行，”秦哲說，“丞相管的多，但怎麼說也只是天子的輔佐之人。可以如我般沒多大本事，但不能太過鋒芒。陛下能壓住我，當朝天子可壓不住他。以後怕是也沒有能鎮住他的人了……為相之人，殺伐之心要淡一些。劉夕陽是一把好刀，不光殺人，更會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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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軍隊裡？”燕方易接著問道。
“現在他沒一兵一卒我們都提心吊膽的……”秦哲苦笑道，“你要給自己找多少麻煩？”
楊永烈擺手制止了二人的談話，“夕陽能不用就不用。我把他趕到江湖上游走是為了歷練，畢竟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控制的蒼空閣……如今發展成這樣了，只要我還活著，他就安心待在暗處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吧。”
“陛下，”燕方易說道，“我想推薦一個人接替我統領禁衛軍。”
“誰？”
“蒙王楊奇融。”
楊永烈大笑道：“你準備和成雄搶太子？你們兩個啊，老老實實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待個三五年，到時候再給我討論接班人的事情。這棋不下了，你們去皇帝身邊吧……”
領命而出的秦哲二人並肩而行。
從而立之年被楊永烈推上相位到現在，秦哲已經做了三十三年的丞相了。三十多年的時間他見過的人多如牛毛，可從未遇見一位和劉夕陽類似的。
劉夕陽很普通。普通之人總能做成大事這就很可怕了。
原本打算的告老，就這麼被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給耽誤了。
“老易啊，劉夕陽給陛下的名單我見過。人才不少，可沒有一位將才之人……軍中的事務還是需要咱老哥倆啊。雲澤這麼大的盛事，蠻子不來人怕是在醞釀大事。方埋前輩離京的事情還處於保密，關公公也不在……這幾天你也別想著跑到邊境享清福了，京城的安危還需要你和丁宗主二人來保障的。別的不說了，去皇上那裡吧。”
楊成雄看著逐漸走近的兩位老人微微一嘆。這一個多月的主政時間，他明顯能感受到，自己身為當朝天子的威信還不如這兩位老人。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出身帝王家，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外人說不得什麼。即便朝臣們對自己表現的有些迷茫，可這樣也沒什麼大礙。兩位老人也給了他足夠的尊重，但楊成雄要的遠不止這些。
他是雲澤的皇帝。
“參見陛下……”秦哲來到身邊，並未下跪。這不是他不敬，只是楊成雄早就允了他二人私下見面毋須禮數。
典禮就要開始了。三人聊了片刻便往大殿走去。沒有車馬代步也沒有人力轎子，這是雲澤皇家祖上的規矩。任何人在皇宮裡都得走路，取腳踏實地之意。偌大的皇宮走起來可不是那麼簡單。
楊成雄和燕方易武藝傍身，秦哲在皇宮中進進出出三十餘年。不簡單的一條路，他們也能習慣。
吩咐完等候多時的太監宮女，楊成雄在秦哲燕方易的陪同下，在簾幕後站定。吐了一口濁氣，他身為雲澤皇帝的第一次正式出場就要開始了。
燕方易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燕將軍身體不適？”楊成雄問道。
“回陛下，”燕方易說道，“臣……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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