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她面容,眼前登時一亮:“小巧,你怎麼來了?”
“奴婢自然是來找小姐的!”名叫小巧的婢女穩穩的將那一碗奶皮子放到桌上,面上笑瑩瑩的。
洛玉姬難掩欣喜,湊了上去,追問道:“母親和爹爹在家中可好?你是不知道,整日待在這儲秀宮,我都快憋死了!”
洛玉姬躺倒在貴妃塌上,翹起二郎腿,倒是比她一人在此獨處時還要愜意,彷彿還在雲騎尉府上一般。
小巧見她這般,眼色微沉 倒是沒有說什麼。
洛玉姬凝神看來:“哎,怎麼是你一個人來的?我爹爹和娘親呢?”
“是夫人派奴婢來的!”小巧走到洛玉姬身邊站定,看向那一碗奶皮子:“小姐,這宮中可不比府上,事事都要當心啊!”
“香雲不會害我,更何況,你家小姐這樣聰慧,還會被人害了不成?”洛玉姬不以為然。
小巧但笑不語,自懷中取出一根銀針,沒入那碗奶皮子中,頃刻功夫,那根銀針便成了黑色,洛玉姬睜大眼睛,自塌上跳了起來:“怎會這樣?”
“小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小巧退了下來,恭敬站在洛玉姬手邊。
洛玉姬愣了愣,旋即回過神來,想起一人,忍不住冷笑:“怕是借刀殺人!”
“小姐,奴婢這次來,乃是要在宮中陪伴小姐的,夫人說了,小姐即便再聰慧,也還是個孩子,這宮中殺人於無形的下作手段太多,不是您能對付的!”小巧恭敬道。
洛玉姬心中一震:“再過幾日,我便能回府了,你現在來,不是多此一舉嘛?”
小巧聞言,沒有應聲,聰慧如洛玉姬,自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踉蹌幾步,坐回到塌上:“這是孃的意思?”
“夫人說,要小姐為老爺考慮考慮,老爺如今在朝中,可謂是舉步維艱吶!”
洛玉姬緩緩留下兩行清淚:“所以,他便將我賣了?讓我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
“小姐,此事夫人本是不欲答應的,你也知道,夫人一直希望您能嫁一個如意郎君,可以時時陪伴在她身側,可您沒有瞧見那日老爺聽說您在皇後娘娘面前得臉,歡天喜地的去找夫人的情形,夫人婉拒後,老爺更是聲淚俱下,小姐啊,若不是被逼到了絕境,老爺又怎會如此啊!”巧兒不由也紅了眼眶。
洛玉姬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眼眶微微泛紅:“小巧,自幼爹和娘便寵愛我,就連哥哥有時也嫉妒於我,可如今,真的到了這時候,他們也同旁人一般了嘛?”
“小姐,你可知京中已經死了四口人了,這些人,原先同老爺,都是同僚,原先同老爺一樣,都是三皇子一黨的人,只怕下一個,便是咱們老爺了!小姐,若真的有那一天,夫人和公子,也勢必不能全身而退啊!”小巧聲淚俱下。
這是夫人告訴她的殺手鐧,若非萬不得已,她又怎忍心這樣逼迫小姐?
洛玉姬身子顫抖的厲害,在塌上又哭又笑,須臾之後,終是歸於安靜,凝神看向小巧,原先靈動的眼睛裡,再無光彩:“小巧,也就是說,我別無選擇了,是嗎?”
“小姐…”小巧一陣心痛,卻也無可奈何。
“好…好…”連道了兩個好,洛玉姬強撐著身子站起,小巧欲上前攙扶,遞去的手卻被洛玉姬開啟。
洛玉姬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更衣,我要去見皇後娘娘!”
鳳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