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音說著，掩下心頭的陣陣作嘔，甚是乖巧的依偎在皇帝懷裡。
皇帝微眯了眯眼睛，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鳳音待了片刻，便再受不了這屋子裡的味道，藉口不便打擾皇帝休息，行禮告退了。
皇帝倒在床邊，面色隱隱發白，頭上隱隱有冷汗溢位。
莫淩心下一驚，趕忙上前，緊張道：“皇上，你沒事罷？”
“人走了嘛？”皇帝推開莫淩，躺倒在床上。
莫淩替皇帝掖好被角，輕點了點頭：“回皇上，已經走了！”
“給朕寫一封密旨！待朕死後，要賢妃殉葬！”皇帝眼色幽深。
莫淩心下顫了顫，愣在原地，皇帝凝神看他：“怎麼？是覺得朕此舉不公？太過冷血無情了？”
“屬下不敢！”莫淩自然是不敢的，皇帝是天子，天子做的決定，誰敢質疑？誰又能質疑？
皇帝但笑到：“朕當初許她進宮，便是想要利用她對付元妃，她不負朕所望，將元妃拉了下來，只可惜她不知滿足，愈發張狂，自以為在這後宮，無人能與她匹敵，莫淩，若是留著她在這後宮，朕這萬裡河山有朝一日毀在她手裡，也並非沒有可能啊！”
“皇上，她再厲害，不過也是一介婦人罷了，怎會有那般大的能耐？”
“紅顏，禍水！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妲己與褒姒的故事？”皇帝難得的好精神，話也多了起來。
天氣甚好，日頭透過窗惟照進金鑾殿。
莫淩想起今日太醫同自己說的話，猶豫一番，咬牙出聲道：“皇上，太醫院傳話說，高麗進貢的千年山參，已經不多了！”
“能撐到朕再見奇兒嘛？”皇帝情緒倒是極為平靜。
做了這麼多年傀儡皇帝，他早就活的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若不是為了給奇兒一個安定的天下，他早該隨著湘兒一同走了，何苦等到如今。
“七皇子已經啟程，庫存的山參，撐到七皇子回來，是足夠的，只是…”莫淩欲言又止。
皇帝身子雖然病了，可心智卻極通透，輕笑道：“他既然有本事除了上官文華，那自然也有本事平定這天下，朕老了，管得了他一時，管不了他一世，往後啊，便該他自己去闖了，奇兒是朕與湘兒的孩子，自然是極聰慧的，朕…不擔心…”
皇帝越說，眼皮便越沉，最後，沉沉睡去。
莫淩看著眼前帝王蒼老的面容，眼眶一熱，不論是天子還是尋常百姓，纏綿病榻時總是無甚尊嚴可言。
皇帝的身後事已經交待完畢，如今要做的，便是等著七皇子凱旋了！
想起太醫的囑託，莫淩忍不住長嘆一聲。
“莫暗衛，皇上進來會極為渴睡，休息的時間一日比一日長，總有一日，會長眠不醒啊！”
“人參續命也不行嘛？”莫淩心下一沉，皇帝夙願未了，即便是駕崩，也是死不瞑目哇！
太醫搖了搖頭：“莫暗衛，你難道，還能在閻王爺手上搶命嘛？”
太醫轉身離去，原本明亮的天色也陰沉下來，國喪，舉國同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