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牙李聽到劉熙話差點沒撲倒,可到了這份上也不容他退後了,搭著我的肩膀,一腳深一腳淺往空泥地走去。
劉熙這小子,有點意思,扮豬吃老虎啊。
“銘哥,你有沒有感覺特別冷。”
我拍開他的手,不爽道:“你知道不知道走夜路的時候,最忌諱被人搭肩膀了。這人身上有三把火,雙肩頭頂各一把,假如陽火虛弱很容易被陰邪之物入侵。”
“哦。”
“別怕,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
“本來我是不怕的,你這麼一說,我不怕都不行了。”哨牙李邊說邊那張靈符,四處虛晃,好像空氣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要對他不利。
走著走著,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了,哨牙李,朱二小姐為什麼一定要趕工期?按理說,這種工程對於她所在的集團只是九牛一毛,但看那陣仗倒是勢在必得。”
哨牙李見我有事問他,得意起來,說話都大聲了點,“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朱二小姐和他哥哥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朱老爺子又年事已高,將來這份家業必定是留給大兒子繼承的。這不,朱二小姐不是趕回露個臉,展示一下辦事能力,好在日後分家產的時候分多一點。她哥哥當然也知道妹妹的用心,所以才在她一回來就安排公子哥兒和她相親,以期早點把她嫁出去,嫁出去就是外姓人了,能分的家產自然少一些。”
我啞然失笑,“你對這些門門道道懂得倒是不少。”
哨牙李不無得意,“那是,不是我說啊,你們這些娃子或有點本事,但在人情世故上還是不夠我老練。想當年老子……”
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不繼續吹了?”
哨牙李縮成一團,慌張道:“你聽不聽見奇怪的聲音。”
我凝神靜聽,忽然聽到遠處黑暗中傳來縹緲的聲音,混雜著小孩的哭聲,老人在打麻將說話聲,女人吵架的聲音,男人的呵斥罵聲,有那麼瞬間,我覺得自己身處破舊擁擠的唐樓,但又看不到人在哪裡。
怪聲迴盪在空地,叫人聽了不禁汗毛倒豎。
接著噼裡啪啦是燃燒的聲音,虛空中映出一片火光黑煙,逼人的熱量從四面八方烘來。
“噓,記住,從現在開始你看到的都是幻覺。”我朝哨牙李示意不要吵,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往原地走回去就是了。
話是這麼說,但兩人都不約而同抱腿就跑。
後面一群一群衣衫襤褸,從火海中撲出的陰魂張牙舞爪地追來,似乎要將我們一同拖入火海。
我和劉熙勉強也算同門同宗,是以他靈符我也用得來,當下奪過哨牙李手中靈符,催動法力轟出,暫緩群鬼追趕的加布。
神壇前的劉熙已然準備多時,見群鬼追來,不慌不忙,以八卦鏡照射過去。
猶如抽刀斷水,八卦鏡一道黃光從中驅散群鬼,我們得以喘息。
接連七道靈符,火龍一般衝入陰魂中去,頓時燒得他們鬼哭狼嚎。劉熙雖然年紀輕輕,舉手抬足之間,儼然宗師氣象,直把哨牙李和朱天娜看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