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多過去。
極寒冰洞中沒有一點訊息,天印、薛淩和小六也沒有進去過。
三年多來,薛淩和小六到了天嶺峰十萬丈高的地方,這個高度常年冰雪覆蓋,時有雪崩發生,已經沒有其他生命,真可謂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在其他地方或許溫暖的陽光,在這裡也變得沒有一絲暖意可言。
白皚皚的天地中只有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
薛淩無時無刻不在修煉著。
寒冷的天地不能冷卻他熾熱的心。
薛淩在等待,等待天鷹老祖的蘇醒,與此同時,他也不浪費一分一秒,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煉中。
“少淵大哥能在極炎漿海那麼惡劣的環境下修煉那麼多年,我這點算什麼,這點風雪和極炎漿海相比可差遠了。”這是他剛來這裡的想法。
在他的心裡,他把少淵當做是一個目標,他要追上少淵,甚至超越少淵。
薛淩苦練劍法,苦練功法,苦修劍氣,苦修真氣,周圍的風雪成了他的背景。他的對手是小六,是小六的“六慾道”,是小六的各種幻術;他的對手是無時無刻不在刮的寒風;他的對手是天空中不斷飄落的雪花;他的對手是隨時可能爆發的,能夠埋葬一切的雪崩;他的對手是他自己,他的身體,他的心。
付出總是有回報的,三年多前達到天武七重天巔峰的他,現在已經觸控到了天武和仙武之間的境界“壁壘”,只要打破這個壁壘,他就能進入仙武之境,從此可以發揮仙道之力了。
這個壁壘比他以往打破過的所有境界壁壘都要“厚”,都要堅實,都要難以打破。就好像是洪水遇到了一座結實無比的大壩,一次次的沖擊,也沒能動搖大壩,但只要沖塌這座大壩,洪水就能一馬平川,一瀉千裡,再無阻礙。
薛淩盤坐在雪地上,一個人,小六在“七情幻府”裡。薛淩靜靜的坐著,雙眼緊閉,寒風吹不動他的衣袍,吹不亂他的頭發,雪花還沒落到他身上,就已經消融。
天地間的靈氣在向他這裡聚集,繼而進入他的身體,薛淩一直在沖擊著天武和仙武之間的壁壘。他的身體像是一個無底洞,瘋狂地吸收著天地靈氣,同時他也在不斷地消耗著,吸收和消耗處於一個神奇的平衡中。
“仙武到底是怎樣的?”薛淩皺眉。
他打敗過許多仙武高手,但自己還沒到那個境界。他沒有聽人描述過那個境界,他第一個師傅自己沒有到達過那個境界,他第二個師傅只教了他功法,其他的讓他自己去探索。他只知道那個境界是真實存在的,自己也正站在那個境界的門口,隨時有可能進入,只須跨國門檻即可。
“我是不是太刻意了?”
薛淩自問。
境界是要順其自然的。
他放鬆了,徹底放鬆了,心中空無一物,沒有境界,沒有水清,沒有少淵,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
他在感受這方天地,在享受這方天地。
寒風吹鼓了他的衣袍,吹散了他的頭發,雪花落在他的頭發上,他的肩上,他的腿上,他很快被白雪覆蓋,變成了一個雪人,一個盤坐著的雪人。漸漸地,雪越來越厚,雪人也完全被雪層覆蓋,平坦的雪層沒有任何痕跡,完全看不出不久之前這裡有一個人坐著,有一個雪人坐著。
天地間的劍道本源動了,自主地往薛淩靠近。
厚厚的雪層阻擋不了劍道本源,它無孔不入,劍道本源進入了薛淩體內。
劍氣應勢而生。
一道,兩道,三道...
劍界形成。
劍界擴張。
天武和仙武之間的壁壘出現了裂痕。
一道,兩道,三道…
轟然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