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剛一落地。
少淵負手臨湖,環顧四周,笑道:“既然來了,何不光明正大現身?”
薛淩和舞悽悽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少淵笑而不語,過得片刻,從對面一座山中走出五人,四男一女,有兩人薛淩他們還認識,不久前還在極炎漿海見過,正是冷夜和胡姬。此時兩人默默跟在前方一個老者身後,神態恭敬。
薛淩看出這五人均是高手,冷夜和胡姬自不必說,領頭的老者氣息相較二人更為深不可測,其餘兩人則相比冷夜而言弱了一籌,薛淩聚精會神,如臨大敵。
那當先老者停在對岸湖邊,道:“果然厲害,冷夜和胡姬輸給你們也不奇怪。”
冷夜和胡姬站在老者身後,尷尬不已。
“我該稱呼你為永珍閣總閣主大人還是三山城城主大人?”少淵微微一笑。
那老者一臉詫異,隨即恢複,道:“這兩個稱呼我都不喜歡,我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古神。”
“古神,可不是誰都能用這個名字。”少淵嗤笑一聲。
“閣下年紀輕輕就知道三山城城主就是永珍閣總閣主,有些本事。”古神真心贊道,他的身份除了永珍閣的重要成員,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甚至連明月帝國的皇室都不知道他們國內的一個城主就是鼎鼎大名的永珍閣總閣主。
薛淩和舞悽悽俱是一驚,神秘的永珍閣總閣主竟然是一城之主。
又聽少淵道:“世人不知,不代表我也不知。你們永珍閣數千年來屹立於大陸之上,不管帝國更疊,始終紮根於三山城,古家也世代承襲城主之位。要了解其中的關鍵,並不是一件難事。一件事只要發生,只要存在,其背後的真相總會被人所知。”
“你究竟是何人?”古神越聽越心驚,這少年知道的未免太多。
“少淵。我想你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們這裡每個人的名字。畢竟你們古家世代相傳的‘時光回溯訣’和‘大預言術’也並非浪得虛名。”少淵不緊不慢,目光始終不離古神。
古神神情落寞,沉吟良久,道:“除了舞悽悽,我對你們三人的所知也僅限於名字和一些表面的事實。你,少淵,自幼長於天陰宗,拜在江智真人門下,修煉天陰功法、寒冰之道,天賦異稟,被稱為天陰宗第一天才,更超你的師叔‘天南一劍’燕珣,後來你又不負眾望,在明月城打敗顏雨涵贏得皇城武競的頭名,之後叛出天陰宗,行走天下,傳聞曾在冥海秘境廢了天陰宗長老華英真人,最後消失蹤跡,直到在極炎漿海重現。”
“至於你,”古神第一次將目光轉向薛淩,充滿好奇,繼續道,“從小生活在相剋宗,拜在楊林真人門下,學習逆木功法,資質平平,本來終生無望天武。可是十八歲後,彷彿開竅一般,修為突然突飛猛進,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接連步入人武、真武,從天柱出來後,更是達到天武之境,在冥海偶遇燕白衣,被他收為弟子,後來又被逐出相剋宗,之後在封山殺死丁文武,獲封三國軍侯,前些時候在相剋宗被滅之際,親手殺了相剋宗太上長老丘涼。”
薛淩仔細聽著,古神說的分毫不差,不過這些訊息並不珍貴,以永珍閣之能,查到很簡單,查不到才奇怪。
“你們兩個有著不符合身世和年齡的超高修為,不止是遠超同輩,甚至比老一輩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的‘時光回溯訣’和‘大預言術’在你們兩個身上完全起不了作用,朦朧不堪,彷彿有一隻無形大手始終遮擋著我追尋你們的過去和未來。”這正是古神落寞的原因。
古神說得失落,但聽在薛淩耳中,不由心驚,竟然有人能夠窺視和預見別人的過去和未來,太逆天了!
少淵不置可否,“你的功法失效,我可幫不了你。古神,閑話少說,你帶人來這裡是想阻止我們還是想要靜觀其變?”
古神搖了搖頭,“都不是,我想跟你們一起進去。那圓盤在我永珍閣數千年,我們早已知道他的用處,當年先祖在此附近建立‘三山城’,創立‘永珍閣’就是要時刻注意此地的變化,想不到時至今日,天地大變,圓盤上的景象再現人間。”
“你們既已知道地方,為何還要追殺我師傅?”舞悽悽問道,充滿怒火。
“哼,你師傅趁著我閉關,仗著點本事來偷我永珍閣之寶,就應該想到會被追殺。之所以追殺楚湘南,一是他犯了我永珍閣的逆鱗,另外就是那圓盤是開啟那秘密之地的鑰匙,我們必須得到。姑娘莫認為是我永珍閣的錯?”古神冷冷道,似有怒意。
舞悽悽明白師傅有錯在先,一時無言以對。
“你覺得我們會讓你們一起進去?裡面說不定有秘寶,多了你們可不好分配,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將我們置於險地。”少淵說出一種可能性。
“放心,只有我一人陪你們進去,他們留在外面看守。少淵,我知道你並不怕我,而我也不是卑鄙小人。我想看看前人所追尋的究竟是什麼,僅此而已。如果不讓我進去,你們估計也討不了好。”半商量半威脅,言下之意是不讓他一起進去,他們就要動手。
少淵瞪了古神一眼,喝道:“我可不怕你們。”
“呼”
一陣寒風吹過,寒意刺骨,整個湖面突然結成冰塊,古神一行人除了他以為,全都瑟瑟發抖。古神登時明白,少淵是同意讓他進去,但還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讓他收斂自己的行為。少淵這一手言出法隨,寒冰之道被他用得出神入化,古神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力絕不在他之下,心中不禁感慨。
湖面結冰,少淵一步步踏上湖面,往石臺走去,薛淩和舞悽悽跟著他身後,小六覺得冰面很是有趣,在冰上滑來滑去,樂開了花。
五人到了湖心石臺,少淵取出石刻圓盤,圓盤發出一道白光照到石臺中心位置。
“轟隆隆”
石臺中心石塊松動,一個柱形小石臺慢慢升起,約莫三尺高時停住,接著,小石臺中心一小塊凹了下去,露出一個圓形凹槽。
少淵走上前去,將石刻圓盤放在凹槽之上,又是“轟”一聲,少淵腳下的石塊開始一塊塊往下陷落,繼而形成一個向下的臺階。
毫不猶豫,少淵道:“走,我們下去!”率先邁步而下,舞悽悽、小六、薛淩緊隨其後。
古神走到地下臺階之前,向岸邊的冷夜等人道:“你們守在此地,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冷夜等人頷首回應。
古神見狀,邁步踏下臺階,漸漸消失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