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酸果,昱珩公子繼續入定。
“咕嚕,咕嚕,咕嚕……”昱珩公子眼珠一滑,果然不正經吃點東西是不成的。斜眼一看,小虞兒吹著小口哨兒、打著小呼嚕兒、砸吧砸吧著小嘴兒,正夢周公呢。昱珩公子含笑搖搖頭,這小子,還真能睡得著。
昱珩公子臨江站立,施幾分法訣,只見幾小團粉色氣團沒入江河,隨即每個粉色氣團中央困頓一條魚兒,它們隨著昱珩公子的運功,緩緩移至岸上。
這一切動作一氣呵成,容易得很。
奈何昱珩公子四體不勤,並不會生火,只得使出蔓渠山絕學——純陽之火,這火本是用來焚燒厲鬼的,如今用來烤魚,委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生火做飯,這件事情乃是昱珩公子破天荒頭一遭。沒想到這不消一會子,魚兒已被烤了個外焦裡嫩,熟肉之香漸漸地已可以聞到。這漸漸升起的香氣使得昱珩公子自顧自覺得,原來炊事也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困難。
昱珩公子有意將烤魚的香味兒朝少虞那裡飄了去。尚還在睡夢中的少虞果然被勾了魂兒,微眯著眼便飄來了烤魚旁。
昱珩公子看了看少虞嘴角掛得長長得哈喇子,以及一個勁兒咽口水的饞嘴模樣,便沒好氣地往少虞額頭一敲,“你小子可真行,閉著眼還能走路!”
昱珩公子沒料到,少虞的本事不只是閉眼走路,閉眼吃飯爾爾也是小菜一碟。
少虞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飄到香氣最濃處定住,“嗷嗚!”一口咬下。
一直到品出滿口腥味兒,少虞這才如夢初醒,“這是魚!”慌忙吐出這魚腥味,頗為委屈道:“公子,你怎麼能吃魚!”那可是他少虞的同類啊!一邊抿唇,一邊抹著眼角,雖然那裡並沒有眼淚珠子落下。
昱珩公子見著少虞這般委屈不疊的小模樣,便糾正少虞,“魚有千萬種,你乃大鯢,稀有品種,怎麼能同這些……”,看了看手邊已烤好的魚和其上殘存的齒痕,便隨手向後一甩,繼續道,“怎麼能同這些普通品種是同類呢?”畢竟那魚兒已沾染了少虞的口水,單是這一點,昱珩公子已是吃不下了。又居高臨下,輕輕摸了摸少虞的小腦袋瓜子,輕言細語地許諾,“本公子答應你,不吃你的同類。”
昱珩公子本就個兒高,少虞又生得小巧玲瓏,即便是面對面站立,少虞也只到昱珩公子的胸膛而已。
少虞聞言,仰頭看向“無比高大”的昱珩公子,覺得昱珩公子說得頗有道理,便收起了那番委屈的架勢,連連砸頭,立馬喜笑顏開。
昱珩公子滿意一笑,“小虞兒,再去替本公子尋些吃食吧。”
少虞點頭如搗蒜,一溜煙兒便跑沒了。
話又說回那一條被昱珩公子扔出老遠的烤魚,被一個粗獷大漢拾撿了去,此刻正坐在一棵大樹後面“仔細”啃著。
只見眨眼之間,大漢已將那魚啃食幹淨,嚼咽時才發覺不妥,“呸呸呸!”慌忙吐出,大漢抄著一口地道的四川口音抱怨,“給老子地,咋個恁個難吃喲!”
昱珩公子初次烹魚,既沒挖內髒,也沒給佐料,自然是難吃得緊。
大漢立起,連忙抽出腰間別的水壺,一連飲下好幾口水,才算解了口中苦厄。末了還不忘悔恨幾句,“看來,撿來地東西還是不能隨便吃吶!”拳頭一緊,接著抱怨,“不曉得是哪個龜兒子幹的,真是坑死老子老!”
少虞遠遠地見著前方情景,為之腳下一頓,這世上竟還有比昱珩公子還要高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