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虞費盡“千辛萬苦”,可算是將那浮屍拖至岸上。末了,竟還遭到昱珩公子一番嫌棄地捂了捂鼻子。同時頗為嫌棄對他道,“去,洗幹淨了,再來見本公子。”
昱珩公子這番嫌棄的神態,惹得少虞好不委屈,鼻頭一酸,差點沒落下眼淚珠子來。但委屈歸委屈,現下身上留得這股子臭水味兒,少虞自己也是頂嫌棄的,所以便轉身欲找個地方洗浴一番。
“等等。”
少虞走出尚還沒兩步,便因為昱珩公子一喚而停住步伐,心想著,莫不是昱珩公子要安慰叮囑一番。於是乎,少虞一臉期待地望向昱珩公子。
欣喜的是,昱珩公子竟然真的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這下可使少虞高興壞了,少虞頓時咧開一個憨憨的笑容,一頓子小跑至昱珩公子近前,又因為昱珩公子再次掩鼻的動作,退出兩步,生怕燻著昱珩公子。
昱珩公子一手掩鼻,一手指了指那腐屍別在腰間的碧綠玉牌,吩咐:“看看那上面寫的什麼?”碧綠玉牌是蔓渠山子弟的象徵,所以這屍身定是蔓渠山人。
少虞一聽,那一堆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昱珩公子將他喚住,感情不是要囑咐什麼,而是要他幹完這把髒活吶。
少虞此番心中忍不住埋怨,可埋怨歸埋怨,卻還是乖乖去翻看了玉牌。而後回複,“裘泰。上刻裘泰二字。”
“裘泰,驍勝師兄弟子之一,可惜品行卑劣,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身死,按理說其屍身不應當出現在這裡……”昱珩公子思慮之餘,稍稍近前,仔細瞧來,這屍身竟還有被淩遲剜割的痕跡,卻不知是何人,竟要如此折磨一具屍身?
品行卑劣,饒是不配有這蔓渠山玉牌,“少虞,毀去那玉牌。”昱珩公子作了此般安排後,便瀟灑轉身,離去。
少虞依命捏訣,確認那玉牌已煙消雲散之後,又追著昱珩公子的步子而去,還不忘追問前方已走得老遠的粉衣男子,“公子這就走了?兇煞怎麼辦?屍體怎麼辦?”
許久,只聽風中一個聲音飄渺傳來,“你先去洗幹淨了!”
什麼?當真不管這些了?這趟子渾水當真是白白淌了麼?少虞一個踉蹌,險些失足在風中,忍不住喟嘆,人心難測,人心難測啊!
少虞回到客棧,裡裡外外洗了數十遍,甚至是洗掉了好幾層皮,還不肯作罷。倒不是少虞有什麼潔癖,而是少虞十分在乎昱珩公子的潔癖。
可還不等少虞將自個兒打理幹淨,這昱珩公子一句話甩在門外,便不見了人影兒。
他說的是,“本公子去去就回。”
可是昱珩公子去了哪裡,做什麼,何時歸?這些都不是少虞能知道的事。
昱珩公子回到客棧僅僅做了一件事情,翻閱他從蔓渠山帶下來的鑒妖寶冊,上述妖物千種,伏妖之法更是永珍變化,然則關於食屍鬼的記載,卻僅限於數十年前蓋昶小弟子在蜀中安漢縣的淡執一筆。
惡詛之咒,七歲孩童屍身,含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