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
藏屍和尚故伎重施,朝襲夭和蟲悅的客房施以迷疊之香,這一次他沒有就地作案,倒不是因為他怕了那蔓渠山弟子,而是他從未試過‘三人行’的齊人之福,自然不能含糊了對待。
話又說回來,蔓渠山捉妖伏魔宣告在外,只憑蓋昶腰間的那一枚碧綠玉牌,藏屍和尚便知蓋昶是蔓渠弟子,只是蔓渠弟子又如何,多年前他曾與蔓渠三公子之一的昱珩公子交手尚且能全身而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蓋昶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言歸正傳,藏屍和尚將襲夭與蟲悅搬至了一處畫舫。
月華灑下,煙波浩渺,青山點翠,碧水之上,雲天之間,畫舫飄飄然獨立,隨輕風左右搖擺,舫間白紗垂墜,搖曳飄逸。
滄茫天水間,獨舟搖曳立。
然則,山水月色再美,也不及畫舫內躺著的倆聞香睡去美人的婀娜逸態。
藏屍和尚化指蓮花,一縷紫煙從襲夭的左耳鑽入,蟲悅亦然,造夢入夢。
同時為兩個女子造夢,藏屍和尚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思及三人一起的情景,藏屍和尚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悅來客棧
雲牙也不知夢到了什麼,眼球不停地轉動,眉頭緊鎖,鬢旁有約約汗珠滴下,似在尋找著怎麼,又似在擔憂著什麼,彷彿他轉世而來所覓所尋皆丟失了,那般焦急,千萬聲若有似無的呼喚,遠方,近前,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那個女子蛾眉微蹙,隱隱結著愁怨,那愁怨是他千萬年也化不開的劫......
腰間白玉隱隱覺查到雲牙的不安,一縷紅煙出玉,繞著雲牙轉了三圈,試圖以自己的修為為雲牙抹開愁雲,然則,毫無用處,以她的小小修為又怎能企圖解開他的心結呢。就在雲牙被噩夢驚醒的那一瞬,紅煙已悄然回到了白玉。
雲牙急急坐起,成王府出事的的前一晚他也有過這樣的感覺,他心知有事要發生了,急急下床,顧不得穿鞋履,沖向襲夭的臥榻,重重地叩門,將所有呼喚都化作重捶,只是內裡卻無人應聲。
隔壁的蓋昶披了薄衫,聞聲而起,開門道了句,“怎麼了?”
雲牙看著蓋昶,又重重地叩著襲夭的門扉,心裡唸了千萬句,‘襲夭,襲夭,襲夭......’
按理說襲夭只不過是中上之貌,而雲牙翩然俊逸、姿貌堂堂,說是三界第一美男子也不為過,若說是對襲夭一見鐘情於雲牙來說是不可能,只是雲牙也不知自己為何這樣在乎襲夭,就彷彿襲夭就是他苦苦尋覓的轉世之人,一刻也捨不得離棄。
蓋昶看著雲牙如此,心知不好,便一腳蹬開了大門,然而裡面空空如也,並無一人。
蓋昶攤開左掌心化出銀羅盤,法訣唸了許多遍,銀羅盤始終沒有反應,這方圓百裡並無妖魔鬼怪,茫茫人海,蓋昶又該去哪裡尋找襲夭?
藏屍和尚雖被逐下凡界,大小也還是個仙家,所以能定位鬼怪的銀羅盤並不能找到藏屍和尚,加上襲夭妖魂已被封印,妖鬼氣息全無,所以銀羅盤全無反應也實屬正常。
世界之大,降妖除魔的本事襲夭又一樣不會,思及前日裡慘死的兩名女子,蓋昶不禁心急如焚:襲夭,我的瘋丫頭,你在哪裡啊?!
彼時,他是她的昶哥哥,她是他的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