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直到古卿凰從容國公府離開,容逸都是一副神遊天外失魂落魄的恍惚模樣,讓人看了便不由得擔心是不是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
可觀察了一下或許會知情的兩人,古卿凰仍是極為平常的表情面『色』如水,容裳則是一言不發只知悶頭用膳,什麼端倪也瞧不出來。
等到古卿凰離開後,大致猜到些內幕的容國公夫人擔心自家孫子想不開,便叫了容裳來問話。豈止容裳卻是一問三不知,那滿臉的茫然甚是無辜。容老夫人無法,只得暫時將此事記下,打算從長計議。
而這邊,容裳剛從容老夫人那裡離開,沒走幾步就被去而復返的容逸攔住了去路。
容裳略詫異地挑了挑眉稍,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還在傷春悲秋無法自拔嗎?
“三哥?有什麼事嗎?”
容逸相當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道:“你跟我來。”
即便是想破了腦袋,容裳也猜不到此時的容逸到底在想什麼,只得抬腳跟了上去。
容逸倒也沒有帶容裳去什麼奇怪的地方,而是一路帶著容裳往她住的院子走去。就在容裳滿腹疑『惑』地跟著容逸踏入自己的院門時,走在她身前的容逸突然轉身,右手握著一根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光禿禿的樹枝,帶著一陣凜冽的疾風直直朝容裳面部襲來。
容裳猛然一驚,完全沒料到容逸為何會突然對她出手,而且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她多加考慮,眼見那根樹枝尖銳的端部已經刺到了自己眼前,她想也不想就把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纖腰往後一折,直接一個鐵板橋躲過對方攻勢,緊接著便一隻腳撩起,快準狠地往對方的下巴頜處踢去。
容逸左手一抬,還不等容裳看清他的動作,那隻手就握住了容裳的腳踝,同時借力穩住了兩人的身形。之後,他便拿那雙沉靜深邃的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容裳,輕聲道:“裳兒,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武了?”
輕輕掙了掙被對方制住的腿腳,見對方順勢放了力道,容裳便一個抽身重新站好。聽他這般問,容裳當即便知道容逸這是鬧得哪一齣了。怕是剛剛自己情急之下的反應跟那一掌讓容逸起了疑心,以容逸心思的剔透,大概是已經猜到些什麼了。
但容裳可不打算就這麼承認,畢竟世家小姐習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的是藉口可以拿來搪塞。
微微彎下身子撫平裙子上的褶皺,容裳一派坦『蕩』地道:“很久了。就是怕出事,便隨便練了些防身的招式。”
“是嗎?”
“不然呢?”
容逸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就在容裳差點繃不住要『露』餡時,容逸終於『露』出一個輕笑,笑容中還帶了些許苦澀。
他伸手想『揉』『揉』容裳的頭,卻又在半道上將手收回,隨機便抬腳向院外走去,徒留一句輕喃慢慢飄散在冬日冷凝滯澀的天地之間。
“你比我幸運。”
容裳擰過身子,靠著院牆看他離去的背影,那抹附著在容逸身上的傷痛與沉鬱似乎都透過她的眼底落在了她的心頭之上。一直到容逸的身影消失不見,容裳才緩緩嘆了一口氣。
果然,這件事對自家哥哥來說還是打擊太大了。不過,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問題……現如今,也只能指望自家哥哥能早日自己想通了。
這廂,古卿凰從容國公府離開後,心情也是有著些許的低沉。畢竟不管如何,容逸都是與她親近的表兄,傷了他的心是古卿凰不願意見到的。
桑白站在馬車旁邊躊躇了一會兒,跟蟬衣不著痕跡對視一眼後上前問道:“主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