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自己行走在黑暗之中時，他便能感受到那些在他身周傳遞的喜悅，那是黑暗元素的歡呼，是來自黑暗啟蒙的雀躍。
以前這種感覺還很模糊，但自從融合了裡德爾的靈魂後便越發清晰起來。
他能隱隱感覺到自己腦海中似乎在發生著什麼奇妙的變化，那是來自黑暗啟蒙這個當初只覺醒了一半天賦的躁動。
似乎有什麼，想要從那團黑霧組成的漩渦中掙脫出來！
蠢蠢欲動！
急不可耐！
只差一個小小的契機！
慕巖明白這是他的天賦受到靈魂融合刺激而產生的變化，當初因為哈維默蹩腳的覺醒儀式沒有完全展示出來的天賦正在漸漸覺醒。
現在他的量已經攢足了，就差一個契機來讓它產生質變！
至於這個契機是什麼，慕巖還在摸索。
……
在黑暗中行進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漫長而可怕的事，但慕巖顯然樂在其中，他現在前往的就是昨日殷風交給他的白娟上記錄的地址，一路上雖然毫無光亮，但對有精神力探路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麻煩。
早在昨日殷風離去之後，他就打探清楚了白娟上記錄的位置在哪兒。
不得不說，石屋確實是個打探訊息的好地方，很多患者都願意將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講給他聽，當然，就算是那些太重要的訊息在慕巖的“攝魂取念”面前也是手到擒來的。
不過慕巖一般很少幹這種事，並不是說他心地有多善良，而是他需要保留魔力在患者身上進行其他實驗而已，很顯然，對於他這種毫無醫德的人來說，患者的醫療價值，始終是建立在其實驗價值上的。
連或許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融合了裡德爾的靈魂後，他人性的一面，正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有些東西，不是隔離記憶就能完全避免的……
黑暗中的夜風颳過大街小巷，傳出的聲音如陰風般鬼氣森森。
幾隻烏鴉飛到樹杈上看著那個自黑暗中漸漸行來的人影，忍不住發出了幾聲聒噪的叫聲。
慕巖抬起頭看了它們一眼，確定這棵樹就是白娟上標明的那棵，便走到樹下盤膝坐下，一邊冥想，一邊等待著子時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冥想中的慕巖突然睜開眼睛，一抹紫影漸漸在他眼前變得清晰起來。
“慕兄久等了！”依舊是一襲紫衫的殷風拍劍一笑。
“哪裡”慕巖站起身來，同樣報以微笑，“殷兄昨日神神秘秘的，還要我子時一個人趕到此地，可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做？”
難得的開個玩笑，殷風聞言哈哈一笑道：“慕兄莫要拿我打趣了，我殷風是什麼人，慕兄還不清楚。”
“也倒是”慕巖莞爾，“只是不知殷兄相邀深夜，究竟所為何事。”
聽到慕巖的問題，殷風漸漸收起了笑臉。
他的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慕巖，臉色在這一刻已經變得嚴肅起來。
“慕兄，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問一句……”他頓了頓，眼神越發銳利，“對於妖怪，你有什麼看法？”
武者內氣滋養肉身，除開一些特殊的功法，越往上走五感就越發敏銳。
此時隔著那麼近的距離，憑藉著天上的月光，殷風一雙眼睛幾乎可以看清楚慕巖臉上的毛孔大小。
但慕巖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變化，雖然他此時已經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殷風那目光中所融合的一身精氣神的壓力，在如此近的距離，只要殷風願意，自己隨時可能變成他的劍下亡魂！
不過話雖如此，對於正面肛過狼巫，坑過伏地魔的慕巖來說，這點威懾實在是有些不夠看，他甚至沒能從那目光中感受到一點殺意。
於是他笑著回答了殷風的這個問題：
“統統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