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昏了過去。
她只記得自己整焦慮的像是得了焦慮症,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焦慮,總之現在就是頭疼,脖子也疼,哪兒都疼,疼的不能動。
一雙手適時伸過來,貼心地把趴在地上的墨羽倒了個個。墨羽忽然想起來自己應該在海洞天裡對著那個龜甲發焦慮症來著,一下悚然,直愣愣的坐起來。
卻見面前的庭院長明燈已起,有一個長的極為漂亮的姑娘在垂眸梳著長髮。她的手素白,和如瀑青絲形成了鮮明對比。嬌俏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是感覺到墨羽看了過來,這才懶懶的掀開眼皮。
她張口,檀色的唇張合,聲音比墨羽的還清脆:“媽的那麼多頭髮,煩死了。”
驚為天人的人語出驚人。
墨羽沉默,覺得自己要麼是還沒醒,要麼是自己死了自己都不知道。那姑娘似乎比較軸,非想要盤一個美美噠的頭髮,死命和自己的頭髮嗑。
墨羽看著都覺得她手舉的累,看了一會,拿起自己備用的髮帶起身給她紮了個簡單的馬尾。
指尖梳過她的頭髮時,就像是捧了一捧水一樣,不留神就從指間漏去。墨羽詫異了一下,之後動作麻利的把馬尾紮好。
終於不用鼓搗她這令人豔羨的青絲,姑娘表示十分滿意,但她瞥了一眼墨羽,嘟囔道:“醜死了。”
墨羽挑眉,似乎有點是詫異和氣結的。自己忍著渾身的疼給人扎頭髮還被人嫌棄了?
但是姑娘話是這樣說,卻沒抬手重新紮的意思。她只是斜斜的跪坐在地上,長明燈芯跳躍間,映照著她眉目更加慵懶倦怠。
墨羽看她沒再要開口的樣子,只好先開口問:“你是誰。”
姑娘撐著頭,聽了這話笑道:“你把我喚醒,卻不知道我是誰?”
墨羽沉默一會,試探問道:“那個烏龜?”
……
“龜你姥姥!我是玄武,名常寂!記住沒?”
美若謫仙的人猛然顏藝了一波,惹得墨羽彎眸笑開了:“玄武?不還是烏龜?”
常寂眯眼,一下子朝墨羽壓撲過去:“區區凡人,竟然敢嘲笑吾?”
這玄武的化形看著年紀不大,身姿也有些小家碧玉。墨羽畢竟一米七,在同齡人之中高的宛若電線杆,猛然被一個身嬌體軟的姑娘撲倒,懵逼了三秒。
墨羽很少跟同性的人有這般親密肢體的接觸,一來是身邊沒幾個人敢,萬靈靈怕她,蘭若厭她。
總之,這種親密過頭的接觸讓墨羽渾身都繃住了,整個人都要炸:“滾下去!”
常寂哼了一聲,反手製住墨羽的正摸袖口的手,問道:“姑奶奶是玄武,鎮世玄武,不是烏龜,記住沒?”
墨羽:“我再說一遍,滾下去。”
常寂眯眯眼,傾身,彷彿整個人都要壓入墨羽眼瞳裡。墨羽清楚的聞到了這姑娘身上有一種冷水般的清冽味道。
墨羽正防備著這人突然發難,一雙眸幾乎眯出了寒霜。沒想到這人抬手,狠狠的擰了兩把墨羽的臉頰,道:“小姑娘,不要那麼兇嘛,會沒人喜歡的。”
墨羽:……
好在常寂知道分寸,翻身又半躺回她那要死不死的姿勢。
墨羽平復了一下心情,隱約從她的動作裡聽到幾聲脆響。墨羽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問道:“你腳上是有什麼嗎?”
常寂撩開衣裙一角,墨羽眼尖的看到她腳腕上纏著一個極細的鎖鏈。沒有鎖,只是纏著而已。
墨羽想想玄武本體的身形,沉默了一會,沒忍住,難掩嫌棄地問道:“你掙不開?”
常寂:“媽的子骨那狗東西親手落下的封印,你行你來?”
墨羽傾身,指尖觸上那被體溫捂地溫暖的玄鐵,那玄鐵卻像是忽然生出來刺一樣,墨羽指尖一疼,幾滴血珠滾落在玄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