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院的弟子都知道帝國軍方來採購藥材,卻不知為何一直滯留在宗門內未離開,以往都是來去匆匆,畢竟需要來到帝國外的宗門採購藥材,可見帝國藥材短缺,急需補給前方戰線。
這些日經常有弟子看到一個風流俊逸的青年在一隊鮮衣亮甲的侍衛擁簇之下在青陽山內遊山玩水,看他們閒情逸致的模樣好像並不趕著返回帝都。雖然弟子們都不知道此人是誰,不過從那名青年非凡的氣度可以知道,定然是帝國內名門大族的世家子弟,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能代表軍方到青陽院。
這一日,青陽院中傳開了一個訊息,軍方慕名青陽院已久,邀請五峰年輕弟子比武切磋,地點就在坤峰武場舉行。
這倒是個新鮮事,對於眾多弟子而言帝國的軍方是一個建功立業之地,也為大多寒門弟子能夠進入帝國士族提供了一個捷徑,在歷史中就有許多默默無聞的武者憑藉軍功積累,得到帝國封賞而成為士族,為延續子孫後代和血脈留下一份庇廕。故而,此次雖然只是軍方的一次切磋,但不管是士族子弟,還是寒門弟子,都大感興趣。
一大早,眾多弟子紛紛聚集坤峰武場,每峰分佔一個方位圍坐在武場周圍,而在主座上, 宗主霍然坐在其中,看來青陽院對其也是極為重視度。而在宗主旁邊並排端坐著一個神采飛揚的俊逸青年,青年五官俊逸得有些柔美,但眉宇間又有一股無法隱藏的英氣,再配上那雙蘊含著水意的丹鳳眼,不但女弟子,恐怕連男弟子見到了都要心顫幾下。
如此英姿,不免讓弟子紛紛猜測此人身份,從沒有名氣的不為大家熟知的世家子弟,到各大豪族中名聲斐然的年輕俊傑,甚至皇族的流楓翼,不同的名字在弟子間都有提起,只是始終無人能肯定。
等到全部弟子到齊,俊逸青年站了起來,“在下軒轅顏望……”
青年剛開口,底下弟子議論聲頓時響起,只因為軒轅顏望的名聲在帝國內實在太過響亮,他是帝國軍神之子,繼承了軒轅明滅的天賦血脈,已經被視為軒轅家族的繼承人,也難怪子弟會沉不住氣,這可是帝國炙手可熱的人物,說不定會成為帝國下一代的軍神。
誰不想和這等身份顯赫的人物儘早結下一份交情,就算是留個印象也好,說不定以後在軍中相見還可以憑藉著這份情緣,略微提拔就可平步青雲。
不過,隨著宗主的一聲乾咳在所有人腦中震響,眾弟子都收斂了起來,目不斜視地望向軒轅顏望。
軒轅顏望用帶著磁性的嗓音繼續說道:“此次受軍部委託來到青陽院,所幸交代任務已經辦妥,在閒暇之餘飽覽了青陽山風光,巍峨壯麗的風景令人心曠神怡,且青陽院素來在帝國眾多武學院中排名前列,為帝國軍方培養了大量將士……”
“竟然還有人叫取名加閻王的,這傢伙在上面神神叨叨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夾在眾多弟子當中的元溪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對身邊的蘇遠說道,不過看到蘇遠好像並未注意到他的話,正向著鬥峰的方向望去,由於掌管鬥峰的長老是五峰中唯一的女長老,因此門下弟子也是以女弟子為主,“之前沒發現啊,看上哪個了,要不要兄弟我幫你去牽線。”
元溪湊到蘇遠耳邊,嘴角露出賊兮兮的笑容。
蘇遠馬上正了正神色, “瞎說什麼,我只是脖子的傷還未痊癒,有點痠痛,換個姿勢而已。”
元溪又給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蘇遠不再理會元溪,正襟危坐望向主座的軒轅顏望,不過腦中回想起方才流楓月翎似有所覺投來淺淺的一笑,不禁臉色微紅。
“……我身後幾人都是軍中將領,在前線廝殺慣了,平日總是自命不凡,正想借此機會邀請各青陽院弟子切磋一番,也好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軒轅顏望輕笑著說道,他身後是五個身形挺拔,氣勢不凡的武者。
待軒轅顏望言畢落座,元溪勾著蘇遠肩膀說道:“閻王終於說完了,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打架麼,其實就是仗著顯赫家世帶人來我們青陽院耀武揚威,非要囉囉嗦嗦說一大堆好聽的廢話,你說是吧?”
“閻王。”蘇遠一愣,馬上醒悟過來,“閻王”和“顏望”諧音。
蘇遠衝元溪瞥了瞥嘴角,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拿開。
軒轅顏望轉身向後遞了個眼神,一個年輕的將領點頭後掠至武場中間,手持長戟掃了一眼底下的弟子,神色自若地說道:“在下石安,羽境中期境界,向各位討教。”
只是看他神色帶著倨傲,不像是來討教,倒像是來挑釁的。
弟子們紛紛交頭接耳,羽境中期的境界在弟子中算是中等境界,但是相對親傳弟子而言就有點不夠看了,只是蠢蠢欲動的弟子有很多,卻遲遲沒有人敢第一個上去。
石安雙手抱臂又環顧了四周,終於有一個相同境界的弟子躍上武場,那名弟子自報姓名之後就做好攻防準備,不過看到石安一動不動,反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來。”石安長戟駐地,神色慵懶地說道。
那弟子感覺自己被輕視,率先攻向石安,身形招式都頗為精妙,只是所有招式都被石安輕易化解,還未到十招,被石安一戟掃飛,而且他絲毫不留情,出招極重,那名弟子倒地後就已經暈死過去。
臺下弟子面面相覷,片刻後又有一名弟子上臺,只是這名弟子也沒堅持多久之後就敗下來了,接連又有兩名子弟上場,除了最後一名弟子給石安造成了一點麻煩,其餘弟子都被石安輕而易舉的擊敗,而且他下手極重,敗下來的弟子無一例外都受了重傷。
弟子們都交頭接耳起來,大多人都對石安下如此狠手大為不滿,也有部分認為是落敗的弟子實力不足壞了宗門名聲,但都一致認為在相同境界內石安難逢對手。雖然方才都是五峰的內門弟子和他比武,但按照石安展現出來的實力,連親傳弟子也沒有把握能戰勝他。
這下所有弟子都躊躇了起來,如果不論境界能打敗石安的弟子自然大有人在,只是以比他高境界弟子戰勝他,反而會落下勝之不武的把柄,讓人認為青陽院在相同境界內無人是石安的對手。
石安一開始自報武道境界自然就是表明與相同境界弟子切磋。
臺下的蘇遠暗暗觀察,石安招式看似簡單,但所有招式毫不拖泥帶水,且招式中充滿著殺伐氣勢,那必定是從無數的生死搏鬥中積累下來的,反觀青陽院的弟子空有境界和繁複的招式,在對戰過程中卻處處受到石安招式掣肘,一旦在沒有了境界的優勢,遇到這類對手時只能落敗。
蘇遠想到唐川讓他早日下山遊歷,恐怕也是希望他在經過更多磨練之後的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武道之路,能更快的成長起來吧。
“蘇遠,換做是你,你能戰勝那個人嗎?”元溪指著石安,突然問道。
“不好說,那個人很強。”蘇遠說道。
其實蘇遠早已在心裡盤算了一番,在用盡全力的情況下自信有七分勝算,假如不顧反身體情況強行使用天地之力,估計一招就能致勝,但他此時對武場上的戰鬥沒有多大興趣,因為他注意到軒轅顏望從石安上場到連敗幾人,雖然臉上一直帶著笑意,但他總覺得軒轅顏望的笑容和武場的勝敗無關,因為他的目光並不在武場之上,反而更多時候是在青陽院的弟子中來回巡視,蘇遠以為他是在獲勝後觀察弟子的失落表情,但發覺他並沒有那種勝利者看失敗者的戲謔眼神,他總是有意無意看向流楓月翎的方向,而流楓月翎也發覺了他的目光,有幾次視線交接時,她好像並沒有刻意躲避他的目光,而是以一種很平和的態度迎接他的視線。
蘇遠不免有些不安起來,心中一時之間閃過許多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