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沒有理會周圍弟子的眼光,面色平靜地走到樓閣平臺中間,對著閣樓頂部朗聲說道:“蘇遠今日挑戰六重閣樓四層琅樺師兄,請師兄下來一戰。”
琅樺一聲冷笑,翻身從閣樓頂部飄然而下。
琅樺向周圍巡視了一眼,裝作渾然不知一樣,驚訝地說道:“沒想到師弟如此受歡迎,竟然有如此多師兄弟前來喝彩助威。”
蘇遠輕笑到:“師兄誤會了,小弟可沒這麼大的面子,我與他們前些日不過是交戰過一次而已,算不上熟絡,想必他們只是來瞧個熱鬧,說不定還有幾人是來看我笑話的。”
周圍弟子神色自若,好像兩人所指的人與他們全然無關。
“哦,既然如此今日之戰不能讓大家白來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萬一敗給師弟我這臉面可就沒地方擱了。”
“師兄謙遜了,師弟自知實力平平,只是仰慕師兄多時,今日一戰不過是想討教一番,就當是了了個心願而已。”
這句話自然是蘇遠隨口胡說的,他此前根本就不認得琅樺,只是數月前見過他一次,雖然唐川揭穿了他的心思,不過蘇遠倒是想起他當時展示出來的力量,蘇遠感覺雖然比他現在的力量要凝練許多,但自己至少不會被他壓制,況且在這個層次,在實力上沒有比他高出太多的也只有琅樺,而且他擅長的是【氣】,正是蘇遠想要尋找的對手。
而且這三日他的氣息比之前更強盛,兩人的實力差距並不如外人認為的那樣大。
琅樺自然也不會對蘇遠說的話信以為真。
他譏笑著道:“如果你的實力也叫平平,那麼那些被你敗給你的人豈不是不堪入目了麼?不過他們倒是好興致,不回去好好修煉反省,反倒有閒情在這裡指手畫腳,要是我早已找個洞鑽進去了,免得丟人現眼,你說是嗎?”
他雖然是對著蘇遠說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話是說給前來觀看的弟子聽的,這些圍觀者都是敗給過蘇遠的弟子,至於六重天閣之上的弟子自然不屑與他們為伍,況且以他們的實力層次也不會自降身份前來。
蘇遠笑了笑沒有回答,但是表情不言而喻。
周圍的弟子神色開始變得不自然,略顯侷促地用眼角瞟向其他人。作為一名內門弟子他們本不應該如此狹隘,只是他們都敗得太快,也敗得太過意外,無論如何,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子弟擊敗,他們自然輸的不服氣,他們也樂意看到一個從雲端摔到凡塵的狂妄少年,但此時細想之後,卻都不覺面有愧色。
琅樺深深地看了一番蘇遠,“你的氣息還不弱,我原本以為你是有意釋放出來,想在氣勢上先壓對手一籌,現在看來是因為太過充盈你已經抑制不住了,看來在此前的十多場挑戰你都沒有使用全力,但是如果只有這種程度,要戰勝我還是有些不夠,至少你要先學會掌控你的氣息。”
“可惜交戰已經開始,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況且兩人交戰並不是只比誰的力量強弱。”
琅樺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他的目光移到蘇遠的刀上,“你的刀難道是用來看的麼?”
蘇遠回道:“當然不是。”
琅樺皺眉說道:“那為何沒見你用過?”
“因為還不需要用到。”蘇遠的回答得很平淡。
“哦,那現在呢?”琅樺神情有些玩味。
“那要在試過才知道。”
“那看來你的武技肯定也不錯了。”
“說實話,我也沒有用它與人交戰過。”
琅樺不禁大笑起來,好像覺的蘇遠的話很可笑,只是他的笑容不帶任何感情,像是為了笑而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一些好像和這次挑戰無關的話,圍觀弟子已經些不安了,看他們的表情,好像恨不得兩人馬上來一場生死決鬥,但是交戰的不是他們,所以即使焦慮,他們也只能等著兩人把話說完。
琅樺雖然是個有趣的人,但是蘇遠並不是一個喜歡在與人交戰前多話的人,他一直不停地和琅樺搭話,不過是在利用這些時間去調整自己的狀態,同時也在試探著對方的氣息,心裡想著應對的方法。
琅樺也是一樣,雖然他的實力比蘇遠要強,看上去風輕雲淡侃侃而談,但是他卻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他想要透過交談和氣息的互相試探了解對手。
其實這場較量從兩人開始交談時就已經開始了。
蘇遠現在才知道他是一個可怕的對手,比弟子的傳言還要難對付,琅樺不但實力強,也是一個謹慎的人,即使對方看上去比他弱,他也絕不會大意,不會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琅樺突然說道:“我覺得我說得已經夠多了。”
“我也沒有話要說的了。”
“那開始吧。”
“好。”蘇遠的回答很簡短。
兩人話音剛落下,琅樺向前踏步,兩人相隔不過三丈遠。
一股黏稠厚重的氣息瞬間向四周瀰漫,被這股氣息包圍的弟子如同身體被無數條看不見的綢帶纏住,身體變得艱澀沉重,他們紛紛運轉氣息對抗這股無形的力量,只是實力未達到羽境後期的弟子還是如同置身泥沼之中,身體的沉重感雖然減輕,卻仍然無法擺脫,就算是羽境後期的弟子看上去也並不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