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山崗村,
古樸的水泥房內,木桌上燃著紅蠟燭,只剩下了大約拇指長的長度,
蠟油一點一滴的落下,在桌上凝固著一層又一層蠟脂,卻得不到不遠處的兩個人一絲一毫的關注,
打著赤膊,胸前紋著奇異花紋的中年男人跪在了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彈,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過了一會兒,沙啞粗糲的聲音緩緩在室內響起,
音色非常的奇異,像是機械般,沒有一點兒溫度,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賀明那幾個人有訊息了呢?”
這句突然說出來的話彷彿是某種訊號的釋放,
紋身男這才敢抬起頭,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褂,拿著金屬制的煙筒,盤著腿坐在炕上,
在他的臉上,是一副青面獠牙,足以嚇哭小孩的面具,
正對著眼睛的位置,留著兩個小小的孔洞,
在那兩個小孔裡,折射出了令人膽寒的陰冷,
紋身男對上老人的目光,渾身重重一抖,不敢再看下去了,
他恭敬地垂下了腦袋,
“他們剛才打電話過來了,說警察守的太嚴了,根本進不去鬼樓。”
隨即是一長段令人心驚膽戰的沉默,他能感受到那如蟒蛇般陰毒的眼神不斷地在自己的身上打量著,
紋身男出了一身冷汗,頭越垂越低,幾乎快埋在了胸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道視線才從自己的身上收了回去,
“去看看血燭燃到哪裡了。”
紋身男飛快地起身,都不敢多耽誤一秒,
桌子上的蠟燭已經燃到了尾聲,露出了黑色的燭芯,
紋身男重新回到了內室,跪在了剛才的位置,如實稟告,
“已經燃完了。”
又是一陣沉默,老人眯著眸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手裡的煙筒,
黑色布料之下,露出的面板,就像是風幹了多年的樹皮,
幹瘦,沒有一點兒水分,其中,青紫色的老人斑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