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讓澤在他眼裡,不同於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聞讓澤是他的兒子,聞天就算多麼不喜歡他,忽略他,但是從本質上來說,聞讓澤的身上流著他的血,
聞天將他視為自己的一部分,對於他,自然也能生出了幾分容忍之心,為他破一回例。
他讓聞讓澤帶回溫念念,就是在告訴溫讓澤,只要他完成了這個任務,就能不計較他之前的事情。
他回來,仍然是反社會組織的少主。
可是聞讓澤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帶走溫念念的想法,
沒有這則名叫溫念念的投名狀,聞讓澤會面對什麼?誰也不知道。
聞讓澤聽到林漁的話,濃重得化不開的墨色漸漸從眼裡渲染開來,
被這樣聞讓澤嚇到了,林漁避開了他的視線,無法抑制地後退了幾步,
少年當機立斷地說道:
“不可能。”
自他的唇角漸漸勾起了一抹輕諷的弧度,
“我永遠也不會讓她置入險境。”
哪怕在外人眼裡,她宛若神明,驚才絕豔。
可是在他的眼裡,她永遠只是那個愛笑愛鬧的小姑娘。
一個小姑娘而已,他只要她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其他的,有他就夠了。
這些話聞讓澤並沒有說出來,
少年只是灑脫地朝她丟下一句,
“走了,有緣再見。”
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風溫柔地吹起了少年的黑發,白色衣擺獵獵,
此時,天亮了。
基地從睡夢中醒來,遠方炊煙,天際晨光,一切都在漸漸蘇醒。
他的身影不斷淡去,再也不曾回過頭,
不知是那道身姿過於挺拔,還是少年的眸光過于堅韌,
竟然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此時的他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而已。
林漁迷迷糊糊地想,
十九歲的她,在做什麼呢?
即使在北方基地的時候,與隊友們同進同出,
可是聞讓澤知道,他和他們,從本質上來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們生於光明,長於璀璨,追逐著日與月,
而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無邊的黑暗。
從幼時起,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如今,不過是重回“正軌”而已。
不遠處巨石堆砌,雜亂無章,在一塊布滿塵埃泥石的花崗巖上。
一道纖細的身影靜靜地站在上面,不知道等待了來人多久,
少年的腳步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他的神情驀然凝滯了下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