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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來時的神情,丁敏看的一清二楚,也已經查清楚,這事是曹斌媳婦主導,曹玉媳婦扈從,所以如何對付二人,丁敏心裡其實早有了大概的初稿。
看到曹斌媳婦進來時那一臉老孃沒錯的傲然表情,丁敏雖然無語,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好傲的,倒也沒說什麼。
只是在聽到曹斌媳婦大言不慚的說‘家裡的産業也有我們的一份,大兄無權私下處置時’嘴裡忍不住發生一聲冷嗤,“你不會以為這事,阿父不知道吧?”
“阿父當然不知道,阿父在琅琊,大兄變賣産業根本沒有經過任何人允許。”這也是他們二房、三房最不忿的,憑什麼,憑什麼大兄就能私自處置家裡的産業?
“其實並非私自處置”邊上坐著的一位嬸子輕咳了聲,看向曹斌媳婦的眼神有些複雜,“其實早在孟德回來之前,洛陽那邊就有信回來……”曹嵩名下的那些産業也不是曹操回來才開始變賣的,而是很早就開始了,只是這些事情不管家的曹斌媳婦不知道罷了。
“不可能”曹斌媳婦臉色一白。
“可這就是事實。”
“孟德?”
“孟德回來了……”
曹操從外面進來,後面呼啦啦跟著曹洪、曹仁等曹氏不少人,就連曹玉、曹斌竟也在。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今天人都在,就一起都說清楚,子孝曹仁),之前阿父給你的信呢?拿出來給老二、老三看看。看看我曹操是不是私自處置家裡的産業。”
曹仁應聲從懷裡掏出兩封信。
曹玉、曹斌一人一封接過,拿在手裡細看,一封信沒看完,兩人的臉已經一片慘白。
曹斌媳婦不信邪,從曹斌手中奪過信,只看了一會兒,她的臉也開始慘白。
其他人雖然不明所以,卻也能猜到,肯定是曹嵩在信裡有提及讓曹操變賣家業之事。甚至可能還說了,所有家中産業任曹操取用這種話。
“至於你們說的,家裡的産業有你們的一份”,這一點他從不否認,“可阿父還在,將來家中産業怎麼分配那是阿父的事……”阿父尚在,就鬧得這麼難看算是怎麼回事?頓了頓,曹操兩眼一眯,緩聲道,“另外,容操再提醒一下,我們曹氏現在可是有家規的。”
說到曹氏家規,還真要感謝,他從濟南相的位置上下來,一家幾口都在譙縣那幾年。若不是那幾年在家閑著沒事,他也不可能在表妹的提醒下想不起來編什麼曹氏家規。
而若是沒有曹氏家規,這一次的事情,還真不好辦,畢竟對方只是言語惡毒,表面上似乎並沒有對媳婦孩子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家規裡,當初長輩們考慮到歷史上不少禍出口出,嚴重者甚至累及家族的情況,卻是特意加了一條關於‘犯口舌’的規定,犯口舌者,輕者言語教育,重者施以鞭刑,更重者,女人休棄男子出族。
“家規?”
這東西雖然不算個新鮮物什,但自打家規訂立以來用的並不多,所以曹操突然提起來,大家甚至覺得有些陌生。
一開始也都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家規中的內容,曹玉媳婦已經害怕的癱軟到地上去了,剩下曹斌媳婦滿臉憤恨,似是恨不能撲上來咬丁敏、曹操一口。曹玉、曹斌臉上青青白白的也都很不好看。
“那個,孟德啊,這是不是有點(過了)……”族中的幾位女性長輩欲言又止。
曹操知道幾人要說什麼,輕搖了搖頭,“叔姑、二嬸、三伯母……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有人明明觸犯了家規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那這家規定的還有何存在意義可言?”
還有一點,曹操沒說,此去洛陽討董失敗,不僅未能救回天子,還激發出了各路諸侯的野心,這天下後續一定會更亂,真正的亂世怕就要到了,如果這個時候族人之間還是一團散沙,那他們曹氏根本沒有什麼未來可言。
從春秋戰國至今天,沒落於亂世的世家貴族還少嗎?他們曹家,連世家都算不上,又憑何屹立於亂世不倒?
堅持鞭刑處置了往外面傳不實謠言的曹玉媳婦、曹斌媳婦,將兩人交給當初定下家規時訂立的犯錯執行者處置,曹操只給了丁敏一個歉意的眼神,話都沒說上一句就又帶著曹仁、曹洪他們出去了。
再回來,各處已經掌燈了。
“回來了?”丁敏見人回來,主動迎出來,身後的桌案上還擺放著幾道曹操愛吃的菜。
曹操點頭,大步走到丁敏跟前,一伸手,直接把人撈到了懷裡,整個人放鬆靠在了丁敏身上。
想到這些年,丁敏為他、為曹家所做的,再想想他不在身邊的日子,丁敏所受的委屈。一瞬間,只覺得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自己對丁敏虧欠。
丁敏卻覺得曹操跟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找主人哭訴的大狗似的,伸手輕拍了拍曹操後背,“是不是洛陽那邊又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才看著情緒這麼不好。回來直接給曹玉媳婦、曹斌媳婦一頓鞭子,換個時間,曹操對女人其實是很有包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