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錢橙和錢蘭是一起長大的,直到錢蘭上大學前,兩姐妹都只能共睡一張床。對於直接換了個人的“錢蘭”,錢橙真的沒有一絲懷疑嗎?
兩人間的姐妹關系吧,只能說不算太差,畢竟相處時間很長,但也說不上多麼親密,畢竟錢蘭以前沒少嫌棄錢橙又蠢又沒用,竟然真的聽爸媽的話,把弟弟當少爺來伺候。
錢橙是否認出錢蘭,這是劇本裡沒有正面提到的劇情。但沒提到,不代表演員就不用探究了。想表現人物心理狀態,不需要臺詞和動作,一個眼神足矣。
淩穗歲思考片刻,先說:“這種暗線劇情沒有標準答案,我只說我的想法,不一定正確,你當做參考就行。”
“我覺得是沒有的。這和沈蕙是否善於偽裝,錢橙對錢蘭的瞭解程度都沒太大關系……只是吧,錢橙作為一個九九六還嫌不夠努力的社畜,沒有太多時間精力去思考別的事情。”
——年輕人啊,你看到的劇本是微妙的姐妹情,想到的是愛恨糾葛,但累了一天的打工人,回到家裡只想躺著。
就算是天塌下來,只要砸不到自己,那都不算大事。
鬱清妙嘴巴不自覺張大了,這倒是她從未考慮過的角度……
她沒打過工,只經歷過高三和藝考。那段時間確實很苦,如果周圍哪個同學就像變了個人,只要她別影響到自己,別鬧出什麼特別轟動的大新聞,她可能也懶得分出心思去關注。
鬱清妙撓撓頭:“我懂了,謝謝歲姐。感覺我對角色的思考還是不夠深入,太幼稚了。”
“不是,你只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這是可以透過時間去累積的。”
淩穗歲搖頭:“劇本根本沒提到過掉馬的問題,能想到錢橙會不會認出錢蘭,就已經證明你不侷限於編劇給出的框架,自己深挖過這個角色了。”
被誇獎的鬱清妙還有些不好意思,她很想接著和淩穗歲聊下去,奈何淩穗歲午休時間有限。鬱清妙就只能帶著遺憾和下次再聊的期許,自己回學校去了。
淩穗歲回到房車時,陳越寧還沒走。
他正在給淩穗歲洗油桃,而本來該做這件事的助理,不知道被他打發到哪裡去了。
“你回來啦?”他抬頭問她,“安慰小朋友的事情還順利嗎?”
房車內的空間並不算大,陳越寧把油桃遞到她嘴邊。淩穗歲先用手接過,然後才咬下一口。
“小朋友不用我安慰。她可能是還沒上網看到,或者不太在意這件事。我覺得是後者。”
“怎麼說?”
淩穗歲頓了頓,這還真不太好說。
“就是……她把心細如發的注意力都留給了表演和表演相關的事情,日常生活就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她的性格比較鈍感,在表演領域卻又能保持專注,難怪老師會說她是天才。”
對角色敏感,對外界鈍感——這不就是天生演員聖體嗎?
既能塑造出成功的角色,又不會被打擊到心態,陷入無休止的內耗和抑鬱……連淩穗歲都是自我調節,而鬱清妙似乎天生就有這種能力。
陳越寧倒是持有不同意見:“攻守兼備,意味著攻守的天花板都沒那麼高。或許她現在的表演還沒到瓶頸,但每個有事業心的演員,早晚都有那一天。”
額,這個嘛……
淩穗歲對鬱清妙還是挺有好感的,她不想去預言一個年輕演員的發展,反正時間自會給出答案。如果她需要幫忙,自己也願意幫一把。
《易如反掌》拍攝週期不長,在進度過半時,淩穗歲得知一個訊息。
助理告訴她,明天荊心怡會來客串,而且她和荊心怡有對手戲。
“那就來唄。”淩穗歲對此還挺無所謂的。電影拍到一半加角色都不算什麼,很多導演都會有這種奇思妙想,何況唐冰給她安排的是劇本裡本來就有的人物。
幾句對話的事,以荊心怡的演技,完全夠用了。
助理:“她還想請劇組喝奶茶。”
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淩穗歲心想,讓她請唄。
“額——歲姐,她是想以粉絲名義給你應援。”
淩穗歲:……
好好拍戲,別整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