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著六小時的時差,內娛營銷號依然積極搬運著戛納紅毯的照片。
熱搜上又掀起了一輪關於誰最美、誰的衣服最好看、誰紅毯待遇最好的討論,倍受期待的電影《大俠無憂》也被反複提及。網友們人在內地沖浪,魂卻恨不得飛到戛納電影節,去首映會上一探究竟。
淩穗歲並沒有關注社交平臺的討論,她很忙,戛納的活動不僅是走紅毯而已。
而且,她感覺自己的心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支撐著她以女明星的體面出席社交場合,另一半裝滿了關於電影的內容,她緊張又期待,忐忑又不安。
該來的還是會來,當演員們坐在放映廳的座位上,等待《大俠無憂》播出時,季照瑩發現自己手心都是汗。
她再去摸淩穗歲的手——好嘛,她的表情看起來那麼淡定,生理反應和她差不多!
“我相信會有導演主動放棄了。”季照瑩艱難地嚥了咽,“我在成片的戲份可能還不到十分鐘,就緊張得手腳發抖……我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面啊!”
現場坐滿了,雖然看不到評委的具體位置,但應該就在她們附近。
黑暗會放大內心的負面情緒,淩穗歲想拉住季照瑩的手安慰她,但她現在的心跳太快了。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估計只會更緊張。
她悄悄地深呼吸,等待電影開場。
先是一段空鏡,然後是穿著麻衣的俠客以輕功的方式出場。她在林間穿梭跳躍,在水上健步如飛,她就像一陣自由的風,以這般輕盈的方式拂過觀眾心靈的湖面。
下山後,她揹著一把劍趕路。俠客是個熱心腸,沿途遇到被地痞流氓欺負的老人家,她會用劍趕走對方。她的劍術非常高超,哪怕劍不出鞘,依然能打得對方落荒而逃。
即使老人家不領她的情,不向她道謝,俠客也不介意。她繼續往前走,路上還和穿肚兜的小孩交了朋友——也只有小孩不會對她退避三舍。
透過他們的談話,觀眾才得知她的名字,原來俠客叫無憂。
無憂從前住在山上,現在下山來尋親。她只知道親人住在京城,她就來了。
但京城可不是一般地方,是天子腳下,進出管理都很嚴格。從山裡出來,按法律屬於黑戶的無憂沒法走正常流程,不過沒關系,京城的小吏是很友善的。
即使他眯著眼睛看無憂,目光在她身上流連打量,眼珠子轉個不停,還去拉她的手,但當他摸到無憂手上厚厚的繭,看到她幹淨的指甲,白淨的面龐和身後的劍,他的眼神瞬間清明,態度也變得友善極了。
無憂做了個準備抽劍的動作,他就立刻放她進了城。路引不查了,戶籍憑證也不用出具了。
無憂高高興興地進了城,她說:“我還以為你喜歡我身上的劍,所以想給你看看呢!”
小吏臉上的微笑更友善了,他還扯下自己腰間的荷包,硬塞到無憂手裡。
無憂感慨:“你們京城人真是太大方,太熱情了!”
小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目送她進城去。
進了京城,螢幕上的色彩忽然變得鮮豔亮眼。
街道上商鋪林立,耳邊盡是市井煙火的喧囂聲。無憂身上灰撲撲的麻衣,似乎與行人們花團錦簇的服飾格格不入。
京城很大,不斷有馬車經過,四處避讓的她顯得格外渺小。
她茫然地抬起頭,接收著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資訊。
之前很緊張的淩穗歲,突然能靜下心來。
從某種意義上說,直到此刻,《大俠無憂》的內容才算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