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擊飛,從原地往後彈了幾米,屁股一下著地,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惱怒地吼:“誰!誰在搗鬼!”
又看到什麼,驚訝道:“池、池老闆!”
聽到這聲喊,陸季燃愣了愣,移開護著腦袋的小臂,抬頭去看。
她怎麼來了?
接到董旭電話,怕他如言威脅上池又青,陸季燃這才跑到吉安小區來和他交涉。為的就是不想把池又青牽扯進來,哪知道……
池又青身形很薄,冷著一張臉從圍起來的人群中穿過,看到沒看董旭一眼,走過來,在他面前蹲下。
池又青:“還能站起來嗎?”
她的聲音就像是定海神針,一下把陸季燃心中翻湧的思緒穩住。
陸季燃沒說話,呆呆地看著她:“你怎麼會——”
池又青朝他伸手:“先站起來,別的待會再說。”
女人的手纖細,指節就和蔥白一樣,在這四周的圍剿之下,顯得如此孤立脆弱,卻又如此有力,是不斷往下深陷的泥沼裡唯一的救星。
她的眸光是從初見就未有動搖過的相信。澄澈又明亮,沒有懷疑,沒有猶豫。
陸季燃咬緊牙,搭上她的手,借力站起來。
池又青扶著他的肩膀,把他攙住,領著他往外走。
他被打得很嚴重,身子因為疼痛而下意識蜷曲,再也沒之前池又青見過的又冷又拽的酷哥勁。
她眸色一暗。
董旭見狀,忙邊從地上爬起來,尾椎骨卻好像摔斷,疼得他站不穩,只能咬牙強撐著,又大喊:“池老闆!你幹什麼!不能帶他走!”
明明奶奶也跟著說:“唷,小姑娘!你就是買走這小子的那個大老闆吧?你可能還搞不清狀況哦,這小子,可是個家賊!偷了自己舅舅的錢!”
明明奶奶:“你要是把他帶走,可得小心點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家也會遭賊!”
陸季燃立刻看向池又青:“我沒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剛剛被揍成那樣也懶得解釋。但在池又青面前,他不想讓她誤會。
他一字一頓地說:“他的錢,我沒拿。”
董旭氣得擼起袖子:“他媽的,你撒謊!不是你還能是誰!家裡門鎖一點被撬過的痕跡都沒!除了你,還有誰!難不成那錢自己長腿飛走了嗎!”
明明奶奶跟著附和:“就是就是!小小年紀,不學好!淨幹髒事!”
陸季燃攥緊拳,怒意中燒,被誤會的煩躁和委屈讓他心裡極為不痛快。
肩頭忽有重量,他怔住,偏頭去看,池又青纖細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明明沒什麼特別的,卻好似一針強心劑,一下穩住他的心神。
再望去,池又青已挪開步子,站在他的身前。
好奇怪。
這個一貫在他面前不著調的女人。
此刻細挑的背影,卻莫名有讓人安心的力量。
池又青眼刀一橫,先甩董旭身上,聲音擲地有聲:“他說他沒拿,怎麼,你耳朵是擺設?沒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