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海仔細的把歐陽志遠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受傷,只是全身的冷汗已經把衣服溼透了,好像在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歐陽志遠想起來就感到後怕,自己要是沒有這把槍,工人們就會衝到鐵路上,攔截列車,造成這條鐵路大動脈癱瘓。這場突發事件立刻就會升級成非法衝擊鐵路,這是犯罪,這將逮捕多少人?
“志遠,傷到沒有?”
蕭眉下了車,就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歐陽志遠的胳膊,一臉關切的檢查歐陽志遠。
“蕭總,我沒事。”
歐陽志遠在人多的地方,當然不能喊蕭眉的愛稱。
“沒事就好。”
蕭眉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志遠,對虧了你,沒有受傷吧。”
何振南一步跨過來,握住了歐陽志遠的手。
何振南知道,歐陽志遠再次救了自己。如果工人們上了鐵路,自己的縣長就幹不成了。
“呵呵,我命大。”
歐陽志遠笑呵呵的道。
耿劍鋒看著歐陽志遠笑呵呵的道:“好小子,立了大功了。”
耿劍鋒聽到了那三聲槍響,那三枚彈殼被他悄悄的收起來。上次在崮山鐵礦事件中,耿劍鋒就知道歐陽志遠身上有槍。
剛才的那三聲槍響,肯定是歐陽志遠在對天鳴槍,好樣的,一比二千的對決。
“呵呵,老大,你真厲害,真牛逼,一個人對決兩千人。”
李大鵬一臉羨慕的看著歐陽志遠。
歐陽志遠苦笑道:“我差點被他們踩死。
常務副縣長趙豐年和縣委書記王鳳傑不得不趕過來,因為他們知道,市長郭文畫和市委書記周天鴻就在後面,正在趕過來。
這件事鬧大了。
這時候,近兩千的工人們開始慌亂騷動起來,他們看著黑洞洞的槍口,不知道自己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何振南找了一個稍微高的地方,看著這些工人,大聲道:“工友們,我是縣長何振南,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向縣政府反應,可不能被壞人利用,衝擊鐵路?你們知道嗎,只要你們衝向了鐵路,中斷了鐵路的執行,你們就觸犯了刑法,就是犯罪呀。”
所有的工人聽著何振南的話,都鴉雀無聲。人們雖然害怕,但都在用沉默回答歐陽志遠的問題。
何振南等了好一會,見沒有人說話,何振南道:“今天,我在這裡現場辦公,大家可以暢所欲言的說話,把你們的困難,都說出來,我何振南不會追究的。”
但是,工人們,沒有人敢說話,他們都知道,在中國,秋後算賬的事,經常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工人們中間,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單身漢,叫吳元山,這人脾氣火爆,敢說敢當,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他知道,自己不說,就沒有人說了。
吳元山慢慢的走出來,看著何振南道:“何縣長,我記得上次我們到縣政府上訪,不是找過你嗎?找你們縣政府,有用嗎?當時你答應儘快解決我們中藥廠的事,這麼長時間,你們給我們解決了嗎?你們領導有吃有喝,你們想過我們嗎?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過一分錢了,我們有的家庭都斷頓了。我們有要看病的老人,有要上學的孩子,我們就指著這點可憐的工資生活,我問問你,你們縣政府的工資,欠了三個月了嗎?你們大魚大肉的天天吃著,公家的車坐著,你們考慮到我們老百姓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你們考慮到我們的死活嗎?你們沒有考慮我們!我不客氣的告訴你何縣長,今天如果你們不解決我們廠的事,我明天一個人去臥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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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元山的話音未落,一個頭發花白,滿臉滄桑的老工人,走了出來,看著何振南道:“何縣長,我今年四十六了,別人看到我,都以為我快六十了,我們家已經半年沒見過肉了,我父親住院,沒有錢看病,被傅山醫院攆了出來,我用業餘時間,天天去撿垃圾賣錢,給我父親治病。上個月,由於我實在沒錢買藥,我父親病死在家裡。
何縣長,我們三個月沒見過錢了。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天信藥業,人家天信藥業不嫌棄咱,人家想接受這兩千名老弱殘疾的工人,你們縣政府竟然要把八千萬的債務,強加給人家,人家能同意嗎?要是你,你能同意嗎?你們縣政府都鑽進了錢眼裡了嗎?你們還是人民的政府嗎?你們還是人民的公僕嗎?我看你們是人民的老爺!“
老人說著話,禁不住老淚橫流。
旁邊的趙豐年和王鳳傑兩人的臉,變得十分難看,被說的一陣白一陣紅。
何振南的眼睛溼潤了,他知道,自己上任將近一年了,很多的事情沒有做到位。他感到對不起這些工人,對不起人民。
何振南看著這些滿臉菜色、一片滄桑的工人,內心羞愧的很。何振南沉聲道:“工友們,是我們縣政府沒有做好工作,我代表縣政府,向你們道歉,對不起了,工友們。”
何振南說完話,深深的向兩千名工人鞠了一躬。
何振南的道歉讓兩千名工人一片沉默。
遠處趙豐年的臉色很是難看,可惜呀,只差一步就成功了,只要那些工人衝向鐵路,何振南就完蛋了。
又是歐陽志遠這個王八蛋,阻礙了自己的計劃,這個人一定要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