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池棠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 他已經身處一間顏色純白的房間。
他躺在純白的床上、看著純白的床頂、起身發現自己穿著純白色的像是病號服一樣的衣服。
“……這是想讓我得雪盲症的節奏?”池棠頗為自嘲的笑了一下, 而後眉頭一皺, 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異物。那是像項圈一樣的東西,大約有兩個指頭一樣的粗細,池棠摸上去的時候還能感受到微微的顫動感,這讓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從前看的小說漫畫當中那種可以控制人生死的爆炸項圈。
大約是,一旦發現他有什麼異動, 就能夠直接把他的腦袋炸開花的東西吧。
而且, 他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黃金海螺也被人拿走了。
池棠哪怕是再好的心理素質,到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開始陰沉抑鬱了。他實在是不能明白, 阿白會把他送到這個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非科學研究室的地方。他昏迷之前是聽到阿白說要帶他去看一個“悲慘世界”的, 但他所想象的也不過是一個聚集了所有從研究所逃出來的、缺胳膊少腿像是之前那個斷了尾巴的海蛇的家夥的一個地方。
但現在看來,他想錯了。比起那些已經殘破不堪的海族, 阿白應該是更想讓他親身體驗一把何謂悲慘吧。
池棠正坐在白色的床單上思緒翻湧,那看起來挺高科技的門就自動滑開,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明明長著一張疏朗正義的臉卻偏偏怎麼看怎麼邪氣的青年就進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黑衣大漢。
池棠抬頭,這青年就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池先生,久仰大名。我想見你很久了。”
池棠揚眉看著他,“但我並不認識你。”
師藤鷹輕笑一聲,“沒有關系, 從今天以後我們就會相互認識,並且越來越瞭解對方了。”
“我對於神秘的東西總是非常好奇,有著強烈的探知慾, 池先生也是一個神秘的人,所以,我很高興能夠見到你,並且以後越來越瞭解你。”
池棠心想這絕對是一個腦子有坑的蛇精病,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個有秘密都不同於其他普通人的人,但是這個家夥是怎麼盯上他的?就算他身邊都是海族,但要抓也應該是抓海族吧,為什麼要抓他?
“我覺得我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完全不知道你們要抓我幹什麼?就算是做人體實驗也要給點知情權,讓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吧?反正我現在已經套上了這個圈子,你們也不怕我跑。”
師藤鷹看著那被頸圈箍著的、蒼白修長的脖頸,眼中得意之色更濃:“關於這一點其實我和那些研究者們都還沒有研究出什麼,畢竟池先生你到這裡也才幾個小時而已。不過,池先生本身對於我們的研究還是非常有作用的,哪怕之後研究出來池先生你本人只是個普通人,但,池先生你所在的那座島上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吧。”
池棠瞬間冷了臉色。
“聽聞池先生的母親可以用那個金色的海螺召喚海裡的小魚,就像是藍水兒的歌聲一樣。”
“而且池先生和那座島上的人關系都很好,他們如果知道池先生你遇到了危險的話,應該會主動來找你的吧?”
師藤鷹看著池棠越來越冷凝的臉色,最後微笑了起來:“不過,我最想要見的還是那位餘霄先生。我想,他一定是我做夢都想要見的那種‘人’。”
池棠緩緩的吸了口氣。“我這應該在離開的時候就找人開車撞死張豪天那個老東西。”
師藤鷹哈哈大笑:“池先生想的不錯,我可以幫忙代勞啊,只要池先生你和我合作的話,你會發現你將進入一個新的世界啊。”
池棠沒搭理他,反問:“阿白呢?他把我綁到這個地方來,難道不應該親自過來跟我道個歉嗎?”
師藤鷹聳聳肩膀:“那可要抱歉了,他也是我們剛剛研究成功沒有多久的王牌呢,似乎把你帶過來讓他産生了一定的負罪感,所以在他沒有好之前,我可能無法讓她和你見面了。”
這一段話當中有很多值得人深思的地方,池棠就沒有再開口了。
師藤鷹看他的表情也沒有步步緊逼,他只是對著池棠露出了自以為紳士的笑容:“池先生可以先在這裡休息幾天,看一看我們研究所的研究成果,等過兩天我就會再來的。相信那個時候的你,我們會有共同的話題了。”
師藤鷹身後的一個大漢把一疊資料放在了白色的桌子上,然後他們三人就直接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池棠微微嘆了口氣,相比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關到研究所裡,他更擔心的是海島上的那群海族,不知道等他們發現自己和阿白不見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餘霄現在還在淨海,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明天晚上如果他用黃金海螺和自己聯系,會不會直接暴露他和整個淨海的存在,讓這個亂七八糟的研究所找到他們?
池棠覺得腦子特別亂,又想到把他帶過來的阿白,他是被這個研究所控制住了嗎?聽剛剛那個人模狗樣的人說話倒是確實如此,可如果真的是被控制住了,阿白最後又怎麼會跟他說讓他看一個“悲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