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筱柔出身高貴才情出眾,還對你一往情深,你拒絕了她,當真不後悔麼?”瓔珞看著蕭沅昊的眼睛,問道。
蕭沅昊神情專注,眼底帶著欣喜之色,一字字鄭重道:“我不後悔。”
“就算他們會查出我的身份公諸於世?”瓔珞反問。
蕭沅昊勾起唇畔,漫不經心的一笑,可那笑容中帶著滿滿的勢在必得,“那又如何?”說罷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瓔珞的面前,溫柔的看著她的眼睛,“瓔兒,我想告訴你,我心悅於你,所以我的妻子也只會是你。至於旁的,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瓔珞看著蕭沅昊,她的眼底慢慢出現了一分困惑,一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情愫。
良久,蕭沅昊微微一笑,“還有三個月,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時至三月,春意漸暖,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皇帝的龍體已康健不少,因此上官德妃特意在禦花園裡準備了一場祈福宴會,邀請各位皇子公主王府公卿前來賞花赴宴。
新修的整座花園都是依著地勢高低建造,亭臺樓閣,高下錯落,鳥兒鳴叫其間,魚兒躍起河塘,美酒齊備,歡聲笑語高飛,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
今時今日的瓔珞身份已完全不同於往日,她是皇帝親封的懷月郡主,更是錦熹王未過門的準王妃,簡直就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典範,所以在今日的宴會上備受眾人側目。
桃花樹下,蕭月晞端著酒杯走到瓔珞面前,眉梢眼角掠過一抹陰霾,說道:“還未恭喜郡主與沅昊有情人終成眷屬。”
瓔珞看著蕭月晞略帶愁緒的眼神,只得淡淡微笑,“多謝月晞公主。”
蕭月晞唇邊帶著淡淡苦笑,“懷月郡主答應嫁給沅昊,到底有幾分真心?”
“公主此言,瓔兒不懂何意”,瓔珞輕輕揚起眉頭。
蕭月晞殷紅的唇彎起一絲嘲諷的弧度,淡淡說道:“你可知道衡之表哥他有多傷心多難過嗎?在父皇婚旨下達的當天,衡之表哥就舊疾複發了,如今都還在臥床靜養。懷月郡主,我不管你千方百計攀上皇室有何目的,但是,你怎麼可以忍心如此枉顧他對你的一片真情?”
瓔珞聞言倒有幾分驚訝,“謝公子他病了?”
蕭月晞冷冷一笑,蹙眉道:“你看,你連他病了都不知道,而他依然還在為你日夜牽腸掛肚。”
瓔珞垂眸,緩緩吐出一口氣,“月晞公主,謝公子是我的朋友,這一點從未變過。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能給他。如果我違心接受他的情意,這對他或是對我,都是一生的折磨。月晞公主也同樣是身陷情網之人,又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呢。”
蕭月晞眼眶微微泛紅,“我真的是替衡之表哥不值。”
“月晞小姑姑,在與我的王妃說什麼呢?”只聽蕭沅昊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蕭月晞一愣,回過頭看見是神色淡漠的蕭沅昊,貝齒輕咬道,“沒什麼,我來恭喜懷月郡主。既然已道完賀,那我就先回席了。”
蕭月晞離開後,蕭沅昊走上前,眼神溫柔而又堅定,他輕輕握住瓔珞的手,“謝謝你。”
“謝我什麼?”瓔珞不解的問道。
蕭沅昊只是笑了笑。
今日的戲臺上正上演著一出真假國舅的摺子戲,眾人也正看得如痴如醉。
昭王妃一邊替上官德妃剝著橘子,一邊輕言笑語的說道:“娘娘,這出摺子戲可是最近時下最流行的戲本子,劇情曲折離奇有趣的很。”
上官德妃微微挑眉,“哦?我倒是要看看是怎麼個有趣法。”
戲臺上,扮演貴妃的青衣與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相認,好一頓悲喜交集感人肺腑。
上官德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急著問道:“你快說,這後邊怎麼樣了?”
昭王妃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冷芒,輕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貴妃的這位弟弟壓根不是真的,而是那真國舅在民間時的好兄弟,他們的關系十分親近,所以對於國舅的生平過往都熟悉的很。貴妃要尋親,皇帝層層詔書頒發下去,各州都開始尋找她的弟弟。這假國舅就把真國舅騙至無人之地痛下殺手,拿到信物之後,故意到官府說自己記得家中曾有一個姐姐,從小流落不知去向。官府的人將他帶往京城仔細盤問,年齡籍貫都說的約莫不差。貴妃信以為真,便求皇帝冊封他官職府邸。這假國舅正做的有滋有味時,僥幸逃出昇天的真國舅突然來到京兆衙門擊鼓鳴冤,說自己才說貴妃的親弟弟,現在的國舅是個殺人欺君之罪,皇帝盛怒之下這假國舅被判了腰斬。而那真國舅自然是與貴妃相認,被封為禦史大夫賞賜金錢數萬,一朝從賤民變成了皇親士大夫,乃是山雞變鳳凰的典範。”不知為何,她在說到“山雞變鳳凰”的時候,眼神輕輕掃了一眼瓔珞的方向。
“這真假國舅的故事,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講這番話聽到耳朵裡的蕭寧馨隱約看出一絲端倪,面上端著一絲笑意。
昭王妃心頭冷笑,面上出現一絲陰雲,以一種貌似無意但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娘娘你說,若是有人也如這假國舅一般假冒皇親,欺君罔上,應當如何處置?”
上官德妃看了一眼昭王妃,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皇帝,眼底浮起耐人尋味的神情,面上皺了皺眉頭,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有分寸,會問出這種問題?這自然是殺頭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