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與同僚寒暄的阮荃敏感的注意到他的身後似乎有一道異樣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他猛然回頭,視線順著感覺尋找了過去。
萬千錦繡之中,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年輕的姑娘,女子綠鬢如雲,明眸如水,帶著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麗。任憑再鐵石心腸的男人,只要她的眼波輕轉,也會不由自主魂飛九重。
阮荃是正常的男人,而且還是風華正茂的英俊男人,雖然他不曾見過這張面孔,但是被這樣的美人注視著,心裡也開始有些飄飄然起來。可是也就不過短短一瞬,阮荃的心底突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就那麼坦坦蕩蕩的看著他,看的他直為自己剛才心裡升起的那一絲邪念而感到羞愧萬分。
阮荃看到那是淮王府的席位,便迅速猜測出瓔珞的身份,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正在與官夫人們說笑寒暄的阮夫人看到自己的夫君時不時的回頭看向後面,忍不住好奇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當她看到阮荃一直偷望的是年輕姑娘,而且還是美貌極盛的瓔珞,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妒火。到底是大宅院裡浸淫出來的人,隱忍和變臉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絕,心頭雖然妒火熊熊,可是面上卻是親切溫柔的很。
阮夫人故意向瓔珞這邊走了過來,看到淮王妃親切行禮道:“臣婦拜見淮王妃。”
淮王妃微笑道:“丞相夫人不必客氣,快快免禮。”
阮夫人平身後,看到瓔珞時故意呀了一聲,一臉驚喜道:“瓔兒,沒想到我們能在宮裡見面。”說罷她轉頭看向淮王妃,問道:“王妃,瓔兒不會就是你新認的女兒吧?”
淮王妃點頭:“是啊,丞相夫人也認識瓔兒?”
阮夫人掩唇,笑容熱情:“上次昭王妃過生日,我與瓔兒在昭王府可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聽到此話,淮王妃的眉心不覺的輕輕跳了一下,“原來是這樣。”淮王妃笑容淡淡道。
淮王府一直支援輔佐的都是太子這一派,雖然淮王妃不關心,但大是大非上還是心裡有數的。現在昭王勢力坐大,幾乎所有人都在要不要廢儲另立這個問題上暗自考量盤算著,雖然朝堂上看似風平浪靜,但實則背地裡早已是暗波洶湧人心湧動。而阮夫人此時過來故意與淮王妃套近乎,順帶提起瓔珞與昭王府過往曾有的親密關系,顯然是想給瓔珞找一點不痛快。
瓔珞輕輕展開一絲笑顏,語氣輕柔道:“阮夫人說的極是。上次在昭王府為王妃慶賀生辰,瓔兒覺得夫人與昭王妃不是母女勝似親母女,瓔兒當時還羨慕的緊呢。不過幸好,我現在也有母親疼愛。”
阮夫人臉上笑容訕訕的,心裡卻是氣的罵了娘。別人都以為她這個丞相夫人年紀輕輕的就做了丞相的妻子,又誕下一對嫡子,這日子想必過的十分舒心。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不過是昭王妃用來牽扯和監視阮荃的一枚棋子。而阮荃因為自己同是雷家之人,明裡暗裡也對自己有所提防著,除了兒子,他們每天幾乎形同路人。這樣的日子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實在叫她難受的很。
阮夫人忍住心中憤懣,向瓔珞他們告了辭,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瓔珞剛落座,就聽到太監拖著尖細高亢的聲音慢慢唱起,“陛下駕到!”
大殿內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紛紛站起身,恭迎聖駕。
等太監喊了落座,所有人這才慢慢的坐了下。這時瓔珞抬頭望去,只見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端坐在正中央的龍椅上,今天他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素來威嚴的臉上一直掛著親切的笑容。
僅挨皇帝身旁坐著的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十二皇子蕭天宸,蕭天宸今年九歲,是上官德妃的親生兒子。也許是皇帝老來得子,再加上蕭天宸小小年紀機敏好學聰慧過人,所以倍受皇帝的寵愛。
而在後妃坐在的一側,首位坐著的就是現在風頭最勁代替皇後之職統理六宮的上官德妃。
瓔珞微微眯起眼,臉上的笑容看著好像越加溫和。上官德妃雖然年過三十多,但她的容貌與當年初入宮時好像根本沒有變化。美人最怕遲暮,可德妃的傾世之貌絲毫不減卻反而更添一絲別樣的風韻。
德妃原是大盛邊陲一小國—滄越國的公主,後滄越國君主動降大盛並且將自己的公主獻於大盛皇帝。最後,他們的國君成了大盛的一方諸侯,而滄越公主靠著自己的美貌和手腕也坐上了四妃之首的德妃。
德妃,要是忽略皇帝心中對楚月的那份執唸的話,她可以算得上是最受皇帝寵愛的女人,且這一寵就是將近十餘年。她的美從不帶有攻擊性,溫柔親切見之忘俗,讓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全部心防,對她生出許多親近之感。
瓔珞現在幾乎都要懷疑,德妃是不是在暗處使了什麼蠱惑人心的手段,若不是,為何這麼些年,除了自己這樣死過一次的人,都沒有人對她有絲毫的不滿和敵視,就連妒心十足的淩貴妃也莫不如是。
在上官德妃旁邊依次而坐的是謝淑妃,英妃和葉嬪等人。
謝淑妃一身顏色素淡的宮裝,笑容優雅的坐在那裡,她面容清秀仿若一株水仙淡淡的散發著自己的芬芳。
旁邊的英妃眉眼之間英氣十足,她是八皇子蕭天鐸的生母,是殷家女兒,是真正的將門之後,即使現在成了後宮嬪妃,也依然保留著當年灑脫剛烈的性情。
葉嬪,在一眾後妃裡一直都是低調的存在,她沒有絕色美貌也沒有顯赫家世,可她很聰明也很幸運,只是不想再做低賤的宮女,所以她汲汲營營的終於做上了皇帝的女人,還生下了九公主蕭漪蘭。後半生有著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葉嬪也算是達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