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長公主看著紅鸞和如意低聲私語,雲微寒卻恍若未見,不由饒有興味地向後靠在椅背上,看這事態如何發展。
她印象中的雲微寒可不是這麼軟和的人,今天卻處處令人意外,到底雲微寒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
紅鸞聽說明月公主這個時候還沒回來,臉色大變。這麼長時間她都沒能帶著定南王過去,按照她和公主之前商議過的,公主應該不會再等,自行返回才是。如今公主卻遲遲不曾返回,恐怕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紅鸞心中焦急憂懼,恨不得立刻去尋找明月公主。可是看看坐在上面的清河長公主、雲華郡主,她也知道,如果不解釋清楚為什麼她在前院出現,這會兒是無法脫身了。
如意解開了紅鸞身上的繩索,將她扶了起來,就輕輕退了下去。
紅鸞忍著心中的焦急,向著上面的清河長公主和雲華郡主行了個禮道:“奴婢紅鸞見過清河長公主、雲華郡主!”
雲微寒點了點頭:“紅鸞,你不是跟著你們公主去更衣了嗎?為什麼會在前院出現?又做了什麼會被定南王當作刺客?你們公主呢?”
紅鸞低頭道:“奴婢迷路了,不小心走到了前院。因聽著絲竹之聲,就循聲而去,本想找個人問路,就被王爺的護衛拿住了。奴婢不是刺客,還請郡主相信奴婢!”
雲微寒向她微笑道:“我當然相信你不是刺客,否則方才就將你交給定南王處置了。”她扭頭看向如意,臉色冷了下來,“如意,我派你給公主帶路,你居然讓客人迷路?你是怎麼做事的?”
如意怯生生地走上來,看了看紅鸞,又看了看雲微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紅鸞一見雲微寒向著如意發難,心中就暗叫不妙。像如意這種沒心眼、沒見識的小丫頭,只要一嚇一鬨,恐怕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出來了。
雖然這個時侯恐怕也有聰明人已經猜出來,她去前院是為公主聯絡定南王的,但是如果如意說出她給瞭如意三個金錁子、假說是去看天音坊琴師的事情,那花廳中所有的女眷就都會知道她是公主派去接近定南王的了。
紅鸞連忙跪在如意身邊,大聲說道:“郡主,這不能怪如意,是奴婢自己要去看看府中景緻,才會不小心迷路的。”
雲微寒差點笑出聲來,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可不相信紅鸞能哄得住如意。她被捆成粽子的下場多半和如意脫不開干係,只可憐她到現在還在為如意開脫。
就在此時,負責居中策應的清瑟再次匆匆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很是古怪,說不清是什麼表情。清瑟伏在雲微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聽得雲微寒也臉色古怪,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透著詫異和不可置信。
雲微寒對清瑟擺了擺手道:“你別管。”
清瑟點了點頭,就行禮告退了。
雲微寒瞟了跪在地上、低著頭好像十分恐懼的如意一眼,再次將目光投在紅鸞身上。
“你自己扔下主子去看景緻?你這樣的奴才要來何用?”雲微寒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你們公主此時在哪裡?”
紅鸞不等如意開口,趕快回答道:“公主在花園中玩耍,說是十分喜歡郡主府中的花木,要多欣賞一會兒才回來。”
雲微寒繃著臉斥道:“如意,我讓你給公主帶路,你居然將公主一個人丟下,自己返回?”
如意怯生生地回答說:“稟郡主,是明月公主殿下和紅鸞姐姐說喜歡咱們花園中的景色,不需奴婢領路。讓奴婢先行返回,向您稟告的。”
雲微寒皺著眉頭問道:“紅鸞,如意說的可是實情?是你們公主讓她返回,不需要她伺候的?”
紅鸞生怕如意說出實情,見她還知道撒謊,心中鬆了口氣,連忙點頭證明道:“正是如此,是我們公主命令如意先行返回的。”
雲微寒笑得肚子疼,這紅鸞是聰明過頭了吧,這不把如意摘得乾乾淨淨了嗎?
就算明月公主出來,有了紅鸞這番話,她也無法將如意如何了。
清河長公主看著雲微寒嘴角的抽搐,挑了挑眉毛,低頭打量著跪在眼前的兩個丫環。這其中想必有什麼玄機,等會兒她一定要問問微微。
雲微寒忍著笑出聲的衝動,冷冷說道:“既然你們公主都將如意打發回來了,她身邊就你一個人服侍,你也敢拋下主子獨自去看什麼景緻、還迷路到了前院?我不管你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只我這郡主府雖然剛剛開設,卻也不是任人四處遊蕩、沒有規矩的!”
她方才還笑得一片溫暖,如今一翻臉立刻便是一身冷肅:“你家公主不在,我也不好處置你,免得你家公主怪我越俎代庖。來人!將這個眼裡沒有主子的狗奴才拖出去,找個空屋子關起來,等明月公主回來自己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