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龍野眠果然登門拜訪。
凌玄翼在正房接待了他。
龍野眠見只有凌玄翼,還問道:“王爺,為何不見雲華郡主?”
凌玄翼見他真的對雲微寒有些格外不同,冷著臉問道:“龍島主,你一個男人,與雲華非親非故,她有什麼緣故出來接待你?”
龍野眠挑了挑眉毛:“龍某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何必如此忌諱?”
凌玄翼心中不悅。
他並不是一個約束雲微寒行動的人,但是像龍野眠這樣來意不明、敵友未分的身份,怎麼能隨便想見雲微寒就能見到呢?他哪裡是顧忌男女大防,只是顧忌龍野眠這個可能是敵人的青雲島主罷了。
沒想到這個龍野眠白長了一大把年紀,連這點都想不到,一點自覺都沒有。還是他根本就是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凌玄翼冷哼道:“本王和郡主的行為,還輪不到龍島主來指揮。如果龍島主別無他事,就請好走,本王恕不遠送。”
龍野眠笑道:“王爺息怒。龍某對於雲華郡主是真的非常欣賞,別無他意。還請王爺恕罪。既然王爺不讓龍某見,龍某就不見也罷。”
他竟然對於凌玄翼的冷酷臉和渾身殺氣視若無睹,依舊談笑自若:“龍某此次前來,確實是有重大事情要和王爺商議。還請王爺撥冗一聽,龍某不勝感激。”
凌玄翼冷冷道:“有事就說,不要東拉西扯,浪費本王的時間。”
對於這個龍野眠,凌玄翼心中也是十分不解。
他表現出對雲微寒興趣很大的樣子,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他對於凌玄翼的殺氣和冷酷毫無感覺,是極其遲鈍還是鎮定強大?他到現在都沒有提過沈九亭,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十分在意所以故意假裝不在意?
一個青雲島主,真的就能有這樣的底氣,在他面前如此鎮定自如?
龍野眠在座位上微微躬了躬身:“第一件事,就是關於龍某的兄弟沈九的事情。”
他看著凌玄翼毫無波動的臉,笑了笑說道:“沈九亭在王爺手中,這一點王爺不會否認吧?”
凌玄翼哼了一聲:“本王為何要否認?沈九亭勾結海盜,在東海海域攻擊本王,被本王擒獲,不日將處以極刑。到時候歡迎龍島主前去觀刑。”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至於沈九亭的家族和產業,本王也要一舉剷平,全部抄沒。龍島主以為應不應當?”
龍野眠聽出來凌玄翼口氣中的威脅,不由苦笑起來。
看來剛才的言行確實將這位脾氣不大好的王爺得罪狠了,否則他不會用處死沈九亭、抄沒沈家家產的行動來恐嚇自己。
當然,對於這位位高權重的定南王來說,這並不是恐嚇,只是一句話就能做到的事情。
不過對於他和青雲島來說,如果定南王真的這麼做,必然給他們帶來重大的損失。
龍野眠無奈起身,對著凌玄翼抱拳躬身道:“王爺息怒,龍某之前言行可能稍有孟浪,但是確實並無一絲惡意。”
凌玄翼也能感覺到龍野眠對於雲微寒的特別關注並非惡意,但是即使如此也令他十分不悅。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理由,膽敢覬覦他的女人的,都將遭到他無情的打擊。
“龍島主,雲華是本王的未婚妻。這世間的一切,不管是高貴的地位,還是無限的富足,還是傾世的權力,本王都能給她。她並不需要你的特別關注與好感,你更不要因為覺得你可以因為這種關注與好感給雲華某些好處而將自己放在一個特別的位置上。本王可以告訴你,你能給的好處,本王不需要,雲華也不稀罕!”
凌玄翼靠在椅背上,雙手撫著座位扶手,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番話。
龍野眠沒想到凌玄翼這麼敏感,話語也這麼犀利,不由愣在了當場。
他確實是有一種想法:雲華郡主看起來不錯,這樣的奇女子就算不是他的親孫女,將青雲島交給她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反正是不是他的親孫女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而定南王對於青雲島的覬覦,他也從手下人的反饋中看了出來。
將青雲島給了雲華郡主,就等於給了定南王。
這兩人得了這麼大的好處,還不要對他和顏悅色?
這世間眾人無非如此,有好處的時候比至親都親熱,沒好處的時候至親都當你是路邊乞丐懶得看上一眼。
所以,龍野眠在精神上是有一種超出定南王和雲華郡主的自得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