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寒卻不知道那對世間最尊貴的父女進行了一場有關於她的討論,而明月公主已經開始著手對付她了。
她將自己前些日子給清河長公主畫的人物肖像送到了海棠春塢,坐著馬車在街上採買了一些小東西,才準備返回雲府。
馬車突然停下,雲微寒扶住了車廂,清瑟出聲問道:“怎麼停車了?”
車伕回答道:“有人攔車。”就聽見車伕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攔著我們的車?”
車外響起一個略帶嘶啞的公鴨嗓子:“爺捉拿逃奴,看你這車十分可疑,快點讓爺的人檢查檢查!”
車伕怒道:“這是官家女眷的車,哪裡有什麼逃奴?趕快讓開!”
“去,將這刁奴拿下,讓車上的人下來,爺要搜車!”公鴨嗓子對於“官家女眷”這個詞毫不在意,仍舊氣勢洶洶地命令道。
雲微寒聽得情形不對,摸了摸腰間的軟鞭,示意清瑟下車。
京城之中敢於如此囂張,連“官家女眷”也一點都不顧忌的人,多少要有點背景吧。
清瑟和緩箏滿面不忿地扶著雲微寒下了馬車。
馬車周圍圍了一圈護衛模樣的壯漢。一看他們的衣著氣勢,就知道他們是某個豪門出來的家奴。
壯漢們身後,又是十來個護衛,簇擁著一個騎馬的錦衣少年。他手持馬鞭,一邊吆喝一邊指揮著,正是那個雲微寒在車內聽見的公鴨嗓子。
那少年身高體壯,又黑又胖,看起來像是練過武功。只是看臉上的表情,大概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看到這個少年,周圍圍觀的路人都紛紛向後退去,只敢遙遙觀望,不敢靠近前來。
雲微寒目光一掃,猜測這位少年恐怕是京城有名的小霸王之類的人物,估計有比較強硬的背景,經常惹是生非,所以路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清瑟也是出身世家,見狀並不畏懼,而是上前行禮,落落大方地問道:“請問這位公子,為何攔住我們的馬車?”
黑胖少年一揮馬鞭,公鴨嗓子響起:“爺都說了,搜查逃奴!上去搜!”
雲微寒冷冷地看著他,這分明就是衝著她來的,專門來找茬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所以也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來找她麻煩。
她站在馬車前面,一動不動地問道:“請問公子在何處丟失了奴僕?又是憑什麼認為你的逃奴在我的車上?如果搜不到你說的逃奴,你準備如何賠償?”
黑胖少年怒道:“你這個女人,廢話真多!”他凌空抽了一下馬鞭,發出一聲脆響,“爺說搜,就得搜!”
雲微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張口爺,閉口爺,你到底是誰家的爺?且報上名來,讓我聽聽,你配不配做我的爺!”
黑胖少年抬起下巴,一臉不屑地說道:“那你聽好了,不要被爺嚇到了!”
他身前的護衛大聲喝道:“我們家公子就是信國公府大房蕭七爺!”
雲微寒面色茫然地說道:“蕭七爺?沒聽說過。”
清瑟低聲說道:“蕭貴妃就是出身信國公府大房,蕭七爺是蕭貴妃最小的弟弟的兒子。”
蕭貴妃的孃家人?雲微寒大致知道了他是為什麼來找自己麻煩了。估計就是因為那天她把明月公主氣壞了的事情吧。
騎在馬上的黑胖少年臉色更黑了,用馬鞭指著雲微寒道:“該死的女人,居然敢裝作不知道七爺是什麼人!敢當面羞辱爺!去,把她的馬車給爺砸了!”
緩箏怒道:“蕭七爺,你別太過分了。你知道我們老爺是什麼人嗎?”
黑胖蕭七爺在馬上不屑地哼哼了兩聲:“你們老爺?二品官員爺還不放在眼裡!”
聽到他一口就說出了雲德鄰的官銜品階,雲微寒更確定他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什麼逃奴完全只是一個藉口。
雲微寒看著這個黑胖少年,心中想道,這也算是一種豬隊友了吧?寧王一直想要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可是這位表弟卻當街這樣吆喝,連二品官員都不放在眼裡。寧王知道了恐怕是想打死這個熊孩子的心都有了。
“小孩子家,回家好好看書習武,不要出來給你表哥表姐丟臉了。”雲微寒淡淡地說道,“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家還是不要插手了,否則純粹是給你表哥添亂。”
蕭七爺被她的語氣氣得差點從馬上跳下來:“你,你,敢看不起我!”
他最討厭別人用對小孩子的態度對待自己了,這下對於雲微寒更加厭惡。這個女人實在是討厭,難怪明月姐姐會被她氣得哭了一個晚上。
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她,他以後出門還怎麼抬得起頭?
想到這裡,蕭七爺更加一疊聲地叫道:“把她車砸了,砸了!”
雲微寒不慌不忙,仍舊穩穩地站在馬車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倒是要請教蕭七爺,我是哪裡得罪了你?讓你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
“你不需要知道!”蕭七爺將一個紈絝子弟演繹得淋漓盡致,“砸了她的車,你們都是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