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面是古舊的桐木,面板紋理順直,蠶絲做成的琴絃,古木古香,沈茹芸輕撫琴絃,聲音響亮而清脆,難道這便是姐姐經常和自己提起的那把琴嗎?
沈茹芸在琴旁坐了下去,伸手撥弄著琴絃,美妙的聲音瞬間傾瀉出來,她一頭如瀑的青絲垂直瀉下,閃耀的雙眸散發著別樣的光彩,全身透出曖昧而又迷人的氣息,琴聲如一汪清泉潺潺流淌,柔婉而又動人。這是以前姐姐教會自己彈的安神曲,失眠的人聽到這首曲會安然入睡,也不知道這時能不能寬慰他的心情,她權當為他如此深情而試一試。
項玦聽到琴聲後,浮躁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腦海中只剩下過往快活的日中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睡著了,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的他竟然聽著琴聲,臉上浮現了笑容,在愉悅的心情中慢慢的睡著了。
沈茹芸見他已經熟睡了,便將琴蓋好,輕手輕腳的走出了項玦的寢宮。沈茹芸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裡輕鬆了許多,她沒有想到在這異國他鄉竟然也有一個人與自己同樣的思念著自己的親人,心中不覺得一暖,臉上便浮出了一陣笑意。
“你看上去好像很得意呀?”
忽然間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沈茹芸一跳,她抬頭一看,項北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
“有什麼好得意的?”沈茹芸不禁反問一聲。沈茹芸伸了伸胳膊,因為一直保持著彈琴的姿勢,手臂有些痠痛,她活動活動,好減輕這樣的痠痛感。
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項北方一臉怒意的盯著自己,他的臉上永遠都像萬年不化的冰川,無形中都透露著一股殺氣,讓人畏而遠之。
“放肆,見了本王為何不跪?”項北方以能殺死人的冰冷語氣道。
沈茹芸一愣,繼而想到了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一位王爺,在這個君君臣臣的朝代,就應該尊卑有別,所以她只是微微一怔便跪了下去,深深的將額頭貼在交疊的手背上,匍匐在了地上,嘴裡喊道:“民女參見靖王,王爺千歲,千千歲。”
項北方並沒有命她起來,而是非常不屑的望著她:“沒有想到你竟如此的居心叵測。”
沈茹芸聽見這話,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毫不畏懼的對視上了他的眼睛:“民女不知道王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此有心計,卻偏要裝出一副天真單純得樣,你不累嗎?”項北方睥睨著沈茹芸。
沈茹芸只覺得很莫名其妙,怎麼好端端的自己就變成了有心計的人,自己卻不知道心計體現在了什麼地方?
“王爺有話明,不用這麼含沙射影。”
“你今天這麼做只是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吧,這麼晚了從父皇的寢宮裡出來,這麼明顯的主動難道不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你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沈茹芸聽見這些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想到他會將自己想得如此齷齪。
“呵呵呵呵。”沈茹芸冷笑了幾聲:“王爺願意這麼想我,那就隨你的便。”完站了起來,不顧項北方的眼神,徑直走了出去。
項北方生氣的一拳打在的旁邊的一棵樹上,樹上的樹葉嘩嘩的掉落了一地,他恨恨的看著沈茹芸的背影,心裡默默的道:“還沒有一個人敢對我這樣話,給我抓住你的把柄,你就死定了。”
沈茹芸回到沈家莊,便被叫了正廳,她掃視了一眼所有人,好像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沈茹薇正跪在沈萬忠的腳邊,抱著沈萬忠的膝蓋,哭得有些梨花帶雨的,看見沈茹芸走了進來,哭得更加委屈了。
“爹爹,大娘,二孃。”沈茹芸對著堂上眾人行禮。
沈萬忠生氣的拍了一下桌,望著沈茹芸問道:“你今天在宮中對你姐姐做了什麼事情?”
沈茹芸望了一眼沈茹薇,再看了看站在二孃身後的沈茹苡,好像輪不到自己開口,今天在宮中做的事情全家人都已經知道了吧,現在的她什麼都是百口莫辯了吧,所以她只是低下了頭,不為自己申辯。
“沈茹芸,是不是上次的家法讓你一點記性都沒長,非得再請一次家法嗎?”坐在大娘下手位的二孃開口道。
沈萬忠氣得伸手摸了摸胡須,看來不請家法,也沒有辦法服眾,這好幾雙眼睛正望著自己,所以他冷聲道:“福伯,請家法。”
“老爺?”福伯本想些什麼。
“福伯,老爺讓請家法就快去,這丫頭病好之後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二孃著從鼻孔中冷哼了一聲。
而在一旁的大娘竟一句話也不,不置可否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沈茹芸抬起有些驚恐的眼睛望著沈萬忠,本想替自己辯解幾句,可是竟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她看著福伯手中的長鞭,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跪下。”沈萬忠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