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陳湛在州治府中邀請了法正一起飲茶,吳莧則在旁邊給兩人倒茶,此時的吳莧一身淡紫色的漢裙,臉上洋溢著初為人婦的風韻,嘴角總是含羞而笑。
那晚之後,陳湛才知道原來吳莧是吳懿的妹妹,也就是歷史上劉備入蜀後便娶了的夫人,也就是吳皇後,不過現在的吳莧只是個寡婦,先夫是劉焉的短命兒子劉瑁,而劉瑁不能人事,所以才有做了寡婦卻還是初行房事的趣事。
而吳莧那晚悄悄來到陳湛房間的原因也對陳湛入盤脫出,她其實是擔心兩個哥哥,吳懿和吳班,兩人是降將,跟著劉璋投降後,對陳湛也沒怎麼討好,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吳莧以為兩個哥哥還在懷念舊主,於是先入為主,怕兩個哥哥這樣做會遭來殺身之禍,於是便想著獻身陳湛,希望陳湛能放過自己的兩個哥哥,陳湛聽完,當即哈哈大笑,他還道怎麼吳懿兄弟二人如此低調,其實他打探過了,主要是吳懿交出兵權後,便一直稱病留在家中不肯出門,這麼做雖然外人看起來是不尊重他這個司徒,其實明眼人一看便知,吳懿既沒有表現出投效陳湛後就阿諛奉承的模樣,又交出了兵權,給了陳湛一個交代,陳湛當時還在私下裡贊嘆,偌大的城都,會做人的不過一兩個。
“聽說張將軍已經到了錦竹了?”倒了杯茶,陳湛輕輕抿了一口。法正也吹了吹,然後回答道:“嗯,孟達將軍也已經於兩日前撤回城都了。”陳湛道:“好吧,嚴顏將軍呢?最近可有他的訊息?”
“嚴將軍已經到廣漢了。”頓了頓,法正又接著說:“主公,正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主公會讓張嚴二位將軍帶兵前來城都?”
“孝直,自從我入主城都後,城內的文武和世家都有什麼表現?”
法正見陳湛沒有直接回答自己,揚了一下眉頭,然後說:“其等並未惶恐,並沒有懼怕主公之前威名。”
陳湛咧嘴一笑,看來法正也是個滑頭,是的,城都的文武以及世家都非常清楚陳湛是什麼人,雖然對劉璋,他們可能不是那麼忠心,但是對於陳湛,膽寒的多多少少會有,因為陳湛治下的世家可謂極少,而且也基本不能稱之為世家,家丁不過五十人,如何稱為世家,就連現在的楊家,加上楊彪的子女以及家丁,不過三十多人。
難道城都的人就不怕陳湛會殘暴地拿走他們的一切嗎?他們怕,但是他們更希望能更進一層,而張嚴兩人就是關鍵,讓張嚴二人帶兵前來是陳湛決定的,只要兩人這十二萬兵馬一到城都,那麼城都內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就會浮出水面,到時候就可以一網打盡,只不過,這個局太大,網撒得也太廣,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孝直,我這裡有兩封信,一封是給張將軍的,一封是給嚴將軍的,你看一看有什麼不妥沒有。”說著陳湛從懷裡拿出兩封信,法正恭敬地接過後,看了起來,過會後,法正擔憂地說:“主公啊,此計雖妙,但若張嚴二位將軍不肯配合,那我軍豈不處於被動。”
陳湛搖搖頭,“他們會答應的,就算我能給的沒有劉璋的多,但是我還是想賭一把,賭張嚴二人的忠義之心。”見法正還在皺著眉頭擔憂,陳湛哈哈一笑:“孝直啊,即便不成,張文遠也已經在漢中起兵,跟隨張任將軍而來,另外,我已讓太史子義領五千兵馬進駐漢中,此時應該也已經出發了吧。”
聽完陳湛的解釋,法正才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既如此,那正不如便為主公走一趟錦竹吧。”
聽到法正主動請纓,陳湛大喜,舉起茶杯敬了法正一杯:“那可要勞煩孝直了,哈哈哈。”
法正也舉起茶杯,笑著說道:“義不容辭啊。”
漢中攻防戰時,張遼所率領的三萬大軍悍然迎擊張任的十萬大軍,兩軍雖然因為陳湛偷襲了城都而罷戰,但是互相也是有損傷的,因為交戰時間不過幾天,所以損傷倒是不大,張遼損失了將近五千將士,而張任則損失了兩萬將士,張任也沒想到南鄭的守備如此完善,在他看來,陳湛的目光應該是在荊州,漢中想來不會有太多的兵力,結果碰了個壁。
張遼領著兩萬人馬緊隨張任大軍後面,遠遠吊著,既不上前,也不會落後,讓張任頗為苦惱,這兩萬人要說多不多,自己的大軍卻行動不快,始終甩不掉,讓張任很沒有面子,這不,在接見法正的時候,張任滿臉黑線。
“張將軍。”法正進了大帳,恭恭敬敬地給張任行禮,雖然沒有好臉色,但張任也不好視而不見,伸手不打笑臉人。“先生隨意坐,我等皆是粗人,望先生不要嫌棄。”
法正微微一笑,隨便找了個空位子坐下,客氣地說:“哪裡哪裡,張將軍勇略過人,正怎會嫌棄?”
見法正一臉得意的模樣,張任看著就討厭,一點多說一句的心思都沒有,所以直接開門見山,冷冷地說:“先生說吧,司徒差先生過來所為何事?”
“既然將軍直爽,那正也不便揣測了,這時司徒公託在下送來給將軍的信,將軍請親自過目。”陳湛寫信給自己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自從自己答應返回城都的時候,陳湛隔三差五就送信過來,噓寒問暖,不過這次是法正送來,張任感覺這次應該不簡單。法正在劉璋手下做官的時候,為人十分低調,要不是陳湛入主城都後,法正經常跟在陳湛身邊,張任都不知道有法正這個人,不過也因為這樣,張任才不敢輕視,陳湛是什麼人,當朝司徒,他看重的人豈是凡夫,就像那郭奉孝,陳長文,以及太史子義等等,自陳湛做河東太守的時候就一直跟隨到現在,他們哪個不是大將之才,王佐之才,就連郭奉孝,都被陳湛喚為鬼才。
拆開信件,張任仔細地看了起來,開頭自然是問候了一下張君目前的生活起居好不好,然後才進入了正題,張任越看眉頭越是緊鎖,最後砰的一聲,拍在了案桌上。“法孝直,你不覺得你家司徒太過分了嗎?”
法正也覺得陳湛此舉過分,當然,是在張任的立場想的,他自己的立場可沒這麼想,這些人的生死,關他什麼事。冷笑一聲,法正眼光冷然地說:“將軍,成王敗寇,劉季玉作為宗正,理應回到朝廷,更何況他還是漢室宗親。將軍可要理智行事啊。”
張任聽完這句話,整個人更加怒不可及,猛然拔劍,想把身前的案桌砍成兩半,劍落下一半,搭在信封上,張任深吸了口氣:“請先生回去告訴司徒,任自當遵從,望州..望劉宗正能安然度過餘生。”
張任最終妥協也讓法正暗暗鬆了口氣,要知道,如果張任不配合,那陳湛等人就危險了。
嚴顏就好處理多了,嚴顏本就是巴郡人,是個小世家的家主,陳湛的做法對他家族牽扯不大,至於其他的家族,由於嚴顏是以武傳家,所以對其他家族並不感冒,盡管這樣會得罪很多人,但是他已經想好退路了,一到城都,交出兵權後,就向陳湛告病,帶著家中幾十口人找個地方隱姓埋名。
城都城,此時已經進入了夏季,不過城都也並不覺得熱,還有些涼快。
“龐公,司徒公多日未見回應,眼見著張任嚴顏離城都近在咫尺,您說該如何是好啊?”龐羲的家中,有著十幾位客人,開口向坐在主位的龐羲問話的是本土大族,魏家家主魏暉。
龐羲看了眼魏暉,又看了看大廳中其他人,這些人有的部曲幾百,有的上千,陳湛要讓他們舍棄這些還真不容易。“昔日劉君郎提領州牧時,便曾言道,益州之士不可剔除,諸位放心吧,他陳伯約斷然不會對諸位下手。”
龐羲的回答淩磨兩可,讓人好生不快,坐在下面的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龐羲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