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昏了過去。
林琅能夠感受到身體的虛弱,非常的虛弱,像是被誰揍了一百遍那樣難受,也像餓了很久餓到不知道餓,從肚子裡往外泛著疼意,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砸到了胸口,悶痛得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
他連眼皮都不想睜開,但是一直有一抹溼漉漉的溫熱的東西在觸碰他……費力睜開眼,就看到一隻很小很小的灰色花斑小貓在店舔他。
“哥哥——哥哥——醒醒啊!”聲音軟軟的怯怯的,毛髮凌亂打結,眼睛水汪汪,嘴角和眼角都有傷口,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一個耳朵尖好像被利器劃開了,還流著血,看著就讓人心疼。
就在他心疼對方的時候,他也在被對方心疼和擔憂著。
花斑小貓看到林琅睜開眼,原本就大的眼睛又睜的更大了一些,但卻並不敢放大聲音喵嗚,低低的帶著哭腔湊近林琅,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後退了一點,沒有挨上去:“哥哥,我好怕——”好怕你死,好怕他又來打我們。
它不敢靠近是因為怕碰到林琅身體上的傷口。
林琅的頭還有些懵,其實他睜開眼,也不能看太清楚旁邊的小花斑,因為他的一隻眼似乎看不見了,眨再多下都模糊一片,而另一隻眼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一半能看一半黑乎乎,他抬起爪子擦擦,再看爪子,才發現是凝固的血……
為什麼會這樣?那種沉甸甸的感覺再次襲來
。
扭頭看向四周,然後疼得嘶了一聲,小花斑聽到他的叫聲,緊張兮兮的搖著頭說:“不要——不要出聲!”說到這裡,生怕有什麼人來,不停的往身後看,尤其是玄關那扇門的方向。
林琅看清楚四周,發現這是一個房子的客廳,而他躺在桌子下面,仔細看的話,在窗戶外照進來的餘暉中,能夠清晰的分辯四周斑斑血跡。
這家的主人,有虐貓傾向?
小花斑貓還不知道它的哥哥已經不在,在的只是來幫助它的林琅。
它看林琅長久的不說話,弱弱的叫了聲:“哥哥……”忍不住用頭蹭林琅的脖子,但卻不小心擦到自己右耳朵上的傷口,疼得它低低的喵嗚了一聲,透著隱忍。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在他第一次睜開眼,也就是剛剛進入這具身體時的場景,拿著剪刀輕笑著的男人,髒兮兮遍佈血跡的地板,昏過去的小貓,還有自己被砸爛的右後腿,地上掉著的錘子……
像地獄一樣的場景。
那個男人……
林琅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種懼怕到靈魂裡的驚恐讓他控制不住的顫抖,死去的花斑貓的哥哥,一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不然他又怎麼會這樣,用自己的下巴安撫性的蹭蹭湊過來的小貓:“還疼嗎?”
小貓:“不疼啦,哥哥在,不疼了。”說話的時候,小爪子還搭到林琅的前爪上,依賴又眷戀。
恢復了些力氣後,林琅又輕聲問了一些關於它們主人的問題。
在知道男人出去了後,放心大膽的觀察四周,他要把這隻小貓救出去,離開這個男人,一定是哥哥的未了心願,這麼想的時候,他跳到了窗臺上,沒有拉窗簾,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對面房子的陽臺,那裡趴著一個正在低頭往下望的女孩子,大概十六七歲,當她抬起頭時,就看到了靜靜蹲立在窗戶內望著她的林琅。
好醜的貓啊。
這不是關鍵,更關鍵的是,它的身體彷彿遭受過虐打,看起來悽慘無比,皮毛凌亂。
女孩的心緊了緊,有些不敢看的收回視線,走回客廳,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媽媽,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媽,我們對面窗戶住的是誰你知道嗎?”
宋巧苓有個在社群辦工作的姐姐,她聽到女兒的問題,垂眸想了想,翹起嘴角笑著說:“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她不僅知道,還見過幾面。
“沒,我就是看到對面有隻貓,隨便問問,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