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哨子啊,來,我演示給你看。”我伸手。
“你送給我了。”剎車認真的護住了手裡的華華丹,捂在胸口。
“幼稚鬼。”我嘟囔了一句,從包裡拆了一盒新的,拔出哨子吹出了聲響,我用力很輕,那一聲哨音落在在鍋碗瓢盆哐哐響著的美食街裡,像雛鳥發出的聲音。
“你才幼稚鬼。”剎車說著劃開蓋子,倒出幾顆黑色的小圓粒在手心裡,啪得一聲往嘴裡送。
“你才幼稚,姐姐我是大人,要回去化妝了。”我哼了一聲,拉好書包拉鍊,端起餐盤,往回收處走去,剎車亦步亦趨,跟在我後面。
“誒!你等等我!”
“不等,就不等。”話雖如此,我放慢了腳步,他步伐比我大,兩秒就站到了我身邊。我們兩把吃剩的湯汁倒入回收桶裡,再按照類別將碗筷放入不同的籃子裡,兩人舉手投足,竟有種無言的默契。
我們一路往宿舍走去。
“明天晚上油門和風鈴想組織原來社員去轟趴,你想來麼?”他當然說的是他們的真名。
“明天?明天明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亞西利亞西利不能告訴你。”我打岔。
“是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他唱道,唱完,他斜眼看我,這下不像小天使薩摩耶,像戴著眼鏡的哈士奇,“你的梗好冷。”
“你也可以不接。”
“我不接不就掉地上摔碎了麼。”
“幼稚鬼。”我哼哼。
“你到底去不去?”
“明天下午我們班要開會,正好今天準備待一天,我可以晚上聚會結束再回家。”我說著,突然意識到我沒必要和他說得這麼詳細,只需要回答個簡單的去或者不去。
“好的,我去統計人數,如果定下時間,我再發資訊告知你。”他說著又往嘴裡倒了幾顆華華丹,蠕動著嘴巴,像嚼著乾草的羊。
他再一次將我送到了門口,背對著和我揮揮手,瀟瀟灑灑地揚長而去,我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哈!”
我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往左邊轉去,醬油啪嘰一下跳到我右邊,抱住了我的手臂。
“親愛的,你怎麼還是那麼遲鈍。”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反射神經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說的是……”她掩著嘴笑,指指大門外,“人家離合器都把你送回家了,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是剎車啦——”我尷尬地笑笑:“我們就是吃早餐碰到了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了,我都要畢業了,滿腦子都是就業和論文的事兒,哪裡想的到這一茬啊。”更何況我剛和味淋表白被拒,心灰意懶,只想找個舒服的床倒下,從此一蹶不起。
“哎,剎車剎車,那傢伙都剎了快兩年的車了,從南站都剎到虹橋了;再不行動的話,松江都到了。”醬油嘆一口氣,拉著我往宿管阿姨的辦公室走去,她的話我聽在耳裡,噗嗤一笑。一個男生若是真的喜歡一個女孩,只怕是會快馬加鞭,大獻殷勤,勢必三天要把女孩拿下。他不行動,只說明瞭一點,他只不過是喜歡和我在一起的感覺,而不是真的喜歡我。
“你去找阿姨幹嘛?出什麼事了麼?”
“我和八寶昨天就回來了,宿舍裡桶裝水一下子就被我們喝完了。我和她猜拳,我輸了……哎呀哎呀,小李子你幫我一起搬呀。”
我認命,等醬油交了水錢,兩個人一頭一尾,吭哧吭哧地往樓上抬水。
“我給你出一道題……假設你是在大草原上奔波了三天,餓了三天的小猴子;在第三天的傍晚,在你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麵包樹,你欣喜若狂地爬了上去,發現自己的愛人和其他猴子正在不遠處。天漸漸的黑了,他們沒有發現這裡,逐漸遠去,我問你,你會放棄果實,下去找他麼?”
說話間,到了五樓,我們把桶往地上一倒,往宿舍的方向滾去。水桶發出噸噸噸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