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生,你怎麼會……”李贏的話還沒有說完,韓醫生就打斷了他的話。
韓醫生把原本抱胸的雙手放了下來。他給李贏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並對他說:“上車,我和你好好聊聊。”
“韓醫生,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生病了,我答應了她一下班就回去陪她,所以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聊。”
李贏拒絕了韓醫生,可是韓醫生並沒有放棄想找李贏聊聊的想法。他說:“沒事,你開車走,那就坐在你旁邊,我就用你開車回家的時間跟你聊。”說完以後,他再一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贏再次拒絕了他:“韓醫生,這樣不好。您先回家吧!明天,明天我準時上班,到時候我一定跟您好好聊聊,好不好?”
韓醫生這下直接擋住了李贏的駕駛座車門,對李贏說:“李醫生,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讓我上車然後在路上跟我好好聊。第二個選擇,就是跟我一起在這裡耗著,我不會找你說話但是你也不要開車走。來吧,選吧!”
李贏沒有辦法,只好妥協說:“韓醫生,請上車。”
韓醫生讓開了,走去了副駕座準備開門,李贏解開了車鎖,他和韓醫生一起坐上了車。等汽車平穩地啟動以後,韓醫生才開始了他的談話。
“我聽張院長說,你明天就會打辭職報告離開我們醫院。為什麼,在我們這裡做得不開心嗎?”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李贏並沒有很意外。韓醫生是麻醉科的主任醫生,所有關於麻醉科的事都需要透過他才可以。
“嗯,明天我就會正式向人事部提出辭職申請。但是,我並沒有在這個醫院不開心,相反的,我很開心能夠在協和譽美醫院工作。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學到了太多的東西,不僅是醫術上,還有做人上。”
事實上,李贏非常感激坐在身邊的韓醫生,是韓醫生讓李贏學習到,醫學技術不是一個人往死裡專研就能發展進步的,而是要靠一群人不停地討論研究擦出理論上的碰撞才可以發展進步。這個是在以個人研究成果為尊的省醫院裡永遠學不到的東西。
“那是為什麼?你到醫院裡來,還不到一個月!”韓醫生不解,所以他需要知道原因。
“不好意思韓醫生,具體的原因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不過,韓醫生你放心,你分給我的所有病人的分析報告,我一定會做好的。就算沒有工資,我也會在辦公室把工作完成,不給同事們造成負擔。”
紅燈了,李贏把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其實今天不是上班日,下班的車流不是很大,所以車前進的速度是很快的。
“說吧!為什麼辭職?”韓醫生一如既往地不依不饒,李贏也一如既往地絕口不提。
“韓醫生,我說過,這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讓別人知道,請您諒解!”
“我知道今天省醫院的尤雲天院長來了,你離職跟他有關係吧?”
李贏突然踩了一個急剎車,其實前面並沒有發生什麼緊急情況,可是卻把後面的轎車司機嚇得不行。韓醫生到底是誰,他怎麼會猜到自己的離職和尤院長有關。李贏心裡有一些慌。
“韓醫生,你不用再試探我了,我已經說了,我不想說,也不會說。”
“你不說,那就我來猜。是尤雲天逼張院長讓你離開的吧!其實是尤雲天希望你回省醫院工作對吧?我們的張院長,念在尤院長是自己救命恩人的面子上,所以忍痛割愛把你開除了對吧?”韓醫生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他到底為什麼會知道!
“李醫生,你現在一定在想,為什麼我會知道對不對?”
李贏猛打方向盤,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他看著韓醫生非常嚴肅地問道:“韓醫生,既然你全都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我呢?是想讓我親口告訴你,我是一個得罪了尤雲天的人嗎?”
“李醫生,你不要激動。其實這些,都是我猜得而已……不過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咯?”
李贏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他對韓醫生說:“百分之九十吧!我不想離開,可是我也不想為難張院長……”
“李贏,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這個,給你!我想,至少在兩年以內的時間裡,你都沒有辦法在省內的任何一家醫院就職。”
韓醫生遞給李贏的是一張名片。一張幼兒園院長的名片。還沒等李贏問他為什麼會給自己一張幼兒園院長名片的時候,韓醫生就已經自己開口說話了。
“不要太感謝我,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如果你離開協和譽美醫院後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的話,你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我的名字,她會給你一份工作的。”
“為什麼你那麼確定我沒有辦法再找到工作?還有,什麼叫你也是這樣過來的?”
“哈哈哈哈哈……”韓醫生大聲地在車裡笑著,這個笑聲一半是笑自己的過往,一半是笑現在單純的李贏。一旦尤雲天想要對付一名醫生,在s省內,還有不成功的案例嗎?
“韓醫生,你在笑什麼?”
“笑你單純!李贏,你太單純了。還有,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為什麼我會說我也是這樣過來的,我原來也是尤院長手下的醫生,後來,因為我不願意為他插隊做手術的朋友打麻藥,他就設計讓我離開了省醫院,還讓全省的醫院都不要聘用我。不過,我是挺感謝他的,沒有他,我恐怕就沒有辦法遇到我親愛的老婆了!”
雖然韓醫生說地輕描淡寫,但是韓醫生走到現在的過程應該非常艱辛才對。
“我給你的名片上的人,就是我老婆。你找她,她可以為你找一份幼兒園校醫的工作。當然,我還是不希望你用到這張名片。”韓醫生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悲傷,他對李贏身上即將發生的事,感到惋惜。
“謝謝你,韓醫生!”
“不用謝!我就在這裡下車,你開車小心點兒!”韓醫生下了車,他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車流人群中。
在李贏心裡,韓醫生已經成為他心目中那個能給他指引明路的人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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