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唐睿除了在工廠替唐國強管理財務事宜,便是替他把關合同簽署,也還算愜意。
唐國強的工廠也算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貸款也已還清,興許是事業順暢,他的脾氣也好了不少。
只是,這幾年的操勞明顯讓他老去了不少,頭發也已發白,全然沒有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也興許是她將要離家,總之,唐國強對她很是和顏悅色。
但假期結束時,唐天卻又說要離校,不願就讀,唐睿全無辦法,無論如何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唐天依舊是無動於衷。
唐睿無意間和吳文俊說起這件事,也是頭痛不已,吳文俊卻說:“我來找他談談可以嗎?”
唐睿求之不得,如今哪怕一絲希望她也不想放過。
她本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讓吳文俊試上一試,但不可思議的是:唐天竟然屈服了。
唐睿簡直快驚掉了下巴,忙去詢問吳文俊使了什麼妖魔邪術,吳文俊只說:“給他想要的,比你強迫他給他不想要的簡單得多。”
吳文俊賣關子十分了得,唐睿從他身上是問不出實質來了,於是又轉戰唐天,可唐天竟然也隻字不提。
嗯,她被孤立了。
但好在事情解決了,唐睿也懶得尋根問底,便也作罷了。
初三那天,吳文俊應邀來了家裡。沈秀和唐國強自是不必說,唐天竟也與他親近了不少,兩人總待在一處說著悄悄話,每每見她便開始賣關子。
唐睿深覺羊窩裡出了匹狼,完全迷惑了大眾,只有她嗤之以鼻,但也只能腹謗。
彼時,吳文俊在與唐國強下軍棋,其餘夥人則在觀戰。
吳文俊與唐國強下棋極其講究謀略,既有真槍實彈的對戰,也有掩人耳目的退讓,完全不漏痕跡,唐睿作為旁觀者也是幾天下來才看出了貓膩。唐國強自是樂在其中,甚至頗有些樂不思蜀。
沈秀洗了水果放在桌沿,見他們正歡,她語氣無奈,“你爸就愛這點軍棋,現在好了,找到人就不放了。”
唐睿忍俊不禁,“爸為什麼會喜歡軍棋?”
沈秀只是笑了笑。
唐國強說:“想當年在部隊就沒人下贏過我,現在是老了。”
說完,他嘆息著搖頭。
唐睿卻在暗思唐國強曾是軍人?她竟一無所知。
吳文俊說:“沒有的事,爸你手下留情,我可又要輸了,唐睿非得嫌棄我不可。”
唐國強笑開了懷,“她不要你,我要,唐天就缺個能降住他的哥哥。”
唐睿則補了句:“我也缺個哥哥……”
她沒敢說下去,吳文俊雖只是看了她一眼,但那眼神她瞬間便懂了,她忙說:“爸,你別欺負他,他跑了怎麼辦?”
唐國強一臉無奈,卻又是笑意不減,“你看,還沒嫁出去就護短了,唉,女大不中留。”
沈秀也是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可不是,以後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回來看我們。”
唐睿頗有些傷懷,吳文俊說:“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常帶她回來的。”
他們一聽又開懷不少,唐睿深覺暖心,便拽著吳文俊往外走,邊走邊說:“爸,借你兒子用幾個小時,他已經下了一下午了。”
唐國強自是不:“早點回來,這一盤還沒下完……”
唐睿匆匆答應下來。
走在街上,吳文俊悠悠來了句:“唐妹妹要去哪?”
唐睿暗自啐了他一下,面上卻笑意盈盈,“吳哥哥想去哪?”
吳文俊的臉色黑了不止一個度,唐睿又環抱著他,軟軟地說:“老大,我想你了嘛,你每天都被我爸霸佔了,我都沒時間和你好好說說話。”
這招顯然百試不爽,吳文俊頓時笑開了,抬手捏住她的臉頰,“馬屁精……”
唐睿湊過去貼在他胸前,鼻息間充斥著熟悉的味道,這令她愉悅又甜蜜。
他們躲在街角靜靜相擁,似乎遺世獨立,隔離了外界所有的紛雜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