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總是說著說著,還沒到一半,宋銅生就鑽到人家的被窩裡去了。
“喲,你們兩個怎麼都頂著一雙黑眼圈呀。”等宋辭第二天趕到鋪子裡的時候,就發現了宋石生和朱文這兩個人似乎嚴重睡眠不足。
“還不是都是因為你。”宋石生給了宋辭一個白眼,都怪宋二狗,給他送了這麼一個無賴來,盡是和他對著幹了。
朱文也沒有讓宋二狗給他出頭的意思,“昨天晚上有條狗在鋪子裡一直叫個不停,吵得人沒法睡。”
“那一定是個癩皮狗。”宋石生道。
“我覺得是個沒斷奶的狗崽子在找奶喝呢。”宋石生最討厭別人說他小了,朱文專往宋石生的年齡上戳。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了,宋辭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石生,我來再教你調一個烤肉的醬汁吧,這次是不一樣的風味。”
宋石生聞言,主動停了戰,跟著宋辭去學新花樣了。
大坪村中,宋老孃正帶著林小河加餐呢。林小河說一個人吃的不香,宋老孃也陪著他一起吃上一些。
“娘,你拌的洋槐花可真好吃。”林小河舔著嘴角上的花瓣對宋老孃誇獎道,“比我以前做的好吃多了。”
“將洋槐花裹上面糊糊炸著吃,那才叫好吃呢,等晚上二狗回來,我就炸給你們吃。”宋老孃道。
最近村子裡大大小小的楊槐樹都開始開花了,輕輕的香氣籠罩了整個村子,一場洋槐花的盛宴正在大坪村如火如荼地展開。
大家都被這熱烈的花開給感染了,這兩天都在努力地採洋槐花,蒸洋槐花,拌洋槐花,炸洋槐花的,吃的不亦樂乎。
荒年時,洋槐花可以活命。年景好的時候,是一道美味。
村子裡流傳著許多烹煮洋槐花的方法。
宋家附近恰好有兩處沒主的楊槐樹,宋老孃近水樓臺,摘下了兩筐子的花,他們的三口之家可以吃上個七八頓。
“娘,放點蜜或者糖泡水也好喝。”
“你這嘴巴倒是刁。”
林小河對著宋老孃吐了吐舌頭,“都是被您給養刁的。”
宋老孃斜了林小河一眼沒有說什麼,小哥兒懷孕了就不穩重了,還特別地自戀,她養的明明是她孫子,林小河只是順帶的。
林小河懷孕的前些天,宋老孃和宋辭什麼也不讓他做,現在能動針線了,有空閑的時候就跟著宋老孃給孩子做小衣服小鞋子,寶寶還沒有出生,第一年冬天穿的冬衣都快要做好了。
林小河正做孩子兩歲的時候穿的虎頭鞋呢。
宋老孃有空閑的時候就去挨家挨戶地討碎布,打算給小孫子做件百衲衣保平安。大坪村的這兩天都被她要遍了,還差二十多塊,宋老孃正打算去南莊村碾子村東柳村走動走動。
百衲衣的習俗雖然自古就有,但是一戶人家都要生上四五個孩子的,家裡孩子多了,父母爺奶其實都懶得去討要碎布的,好的年景就罷了,碰到荒年或者刻薄的人家還要遭人白眼,都不大願意為了個小娃子受這樣的委屈,而且小孩子長大後是要挨個還布的。
連宋二狗當初宋老孃都沒有為他做百衲衣,現在這般做可以看出她對她大孫子的重視了。
不過給了碎布的人家,宋老孃都會回一個雞蛋了,一兩個土豆了,也沒有發生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來。
等宋辭回來的時候,宋老孃已經在院子裡擺好飯了。
洋槐花烙餅,炸洋槐花,煮的粥裡面也放了許多的洋槐花,洋槐花簡直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宋辭對吃洋槐花沒什麼感覺,所以真不知道他娘和他媳婦為什麼就這麼喜歡和這些花兒過不去。
也許,是因為這些東西不要錢?
“娘,我給你剝了一個橘子,你先吃完橘子咱們再吃飯吧。”最近用林小河懷孕,需要補充各種營養為藉口,宋辭買了不少的好東西,再兩倍三倍地換成空間裡面的拿出來。
給他娘和媳婦兩個人吃用。
“給我孫子吃吧。”宋老孃推辭著,這些橘子都是從遠一些的南方運過來的,一個就要二三十文,還是讓乖孫吃了長身體才是。
宋辭跑到林小河的身邊,往林小河的嘴裡塞了幾瓣橘子,又跑回宋老孃的身邊,“你孫子說可甜了,他知道他奶奶疼他,想讓奶奶也多吃一些。”
宋老孃滿是皺紋的臉上漾開了一絲地笑容,開心地吃了兒子喂的大半個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