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的精銳在中秋夜後的一天便已經駐守在了襄陽,可馬超並沒有半分輕動。直至甘寧和太史慈趕來之後,才走入了那處仍舊可以聞得到血腥味的大堂。
“陛下,此番,臣要率虎牙騎和襄陽衛上陣殺敵。至於襄陽的鎮守,由臣手下文聘摔兩萬精銳負責。”馬超對著正位上的劉協微微一拜,真猶如前來奉命出征的忠君之臣一般。
只不過,無論馬超的語氣如何寧靜,似乎都喚不醒尊位上的天子。劉協略微抬了一下頭,連話語都懶得說,揮了揮手便抬腿欲走回了後堂——輾轉來到襄陽,他又過上了被軟禁的日子,且所有底牌全在中秋一役時消耗殆盡,更連豪情野望都輸個幹淨。此時的他,真如一具行屍走肉。
“陛下,臣還有一事相請。”馬超絲毫不為劉協的失落所動,開口攔下了他。
“何事?”
“臣鬥膽請侍中龐統一同隨軍。”
劉協的目光閃動了一下,隨即熄滅不已:“準”
馬超隨即大步離去,只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又道:“魏王那裡,臣已經詢問過了,三天之後,皇妃及皇子便會來到襄陽。”言罷,再無多言,將這個曾經過風雨的大堂拋在腦後。
劉協聞言,目光有些泯茫,他知道馬超的用意,也明白這是一種憐憫。可現在他卻連一種強烈的情緒都表達不出來,只有愣愣看著馬超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隨即無言走向後堂的時候,他看到,一襲自己曾經熟悉的曼妙身影靜靜站立,朱唇微啟,似乎有話要跟他說……
太史慈和甘寧並肩走入郡守府旁的一座府邸當中,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即將出徵大戰前的嚴肅和沉凝,彼此看起來,竟是興奮歡悅的成分多上一些。
兩人雖都是馬超手下大將,可幾番大戰分隔,倒是沒有多少交集。此番一同被馬超傳喚,真一見如故,親近的不得了。都彷彿都感覺找到另一個自己一般,越聊越投機。
“子義,你說這次主公這次特意將我倆調來,所為何故?”
“依我猜,主公已實際拿下荊州,而你手下三萬水軍,整日只在黃河操練,那裡灣多灘險且九曲回腸,與長江水脈斷然不同。主公雄圖大略,自要一統天下,此番調你過來,恐怕是讓你先在這裡打出名頭,隨後將馬家水軍狠狠紮在荊州此處,扼住江東那些鼠輩的出兵源頭!”
“我卻不這樣想,倒覺得這次徵調你來應有重用。如今兗州曹氏疲敝,自不用多憂。西川那處皆守成之輩,不足為慮。馬家一年後進兵方向,唯獨江東這一片廣袤。此番調子義入荊,恐就是為了讓你再立下一個戰區!”
兩人說罷,相視哈哈大笑,眼中閃動的都是馬家一統天下的豪情。可隨後,兩人又同時將目光轉向西方,那裡一百裡處,便是江東小霸王所在。
是的,這一次是孫家送來門的一次預演,兩人在暢想馬家一統天下之前,首要任務就是先把孫策這一次的進攻擊退。
南北這一次大戰,不僅對於他們,就算對他們的主公馬超來說,也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戰。北馬南孫的傳言,在這個亂世裡已經跳躍很長時間了,世人對這個時代兩位最傑出的戰將的曠世之戰矚目不已。
想到這裡,兩人腳下更是不停,朝著府邸的大堂而去。步履扯動太史慈背上的寶弓,隱隱還有輕鳴,應和著太史慈激蕩的心情。而甘寧腰間的銅鈴聲更是清脆囂張,遠遠便傳入馬超的耳中。
大堂之上,年輕的雍王正坐在寬大的書案後,一手支腮,對著太史慈和甘寧親切而又落寞地笑著。他聽力驚人,對於兩人之前的談話已經聽了個七八分。所以,未待太史慈和甘寧行禮,便直接擺手示意兩人免禮,開口道:“你們二人,未開一戰,倒已想到馬家水軍和荊州戰區……”
二人本欲落座,聽馬超這一言,又趕緊站起來,抱拳請罪道:“末將妄論大略,還請主公責罰!”
馬超笑了笑:“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們言論自由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甚至還帶著一種調侃:“我想不通的是,你們二人難道是我肚裡的蛔蟲,怎麼對我的謀劃知道地如此一清二楚?這樣,以後還如何在你們面前偽裝一副英明神武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