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人能看出這個計策又能如何?在戰場無眼、刀火加身之前,誰能遏制住自己的僥幸心理,不想多活一刻?——經歷半年冀州之戰的馬超,對於這種陰謀已經做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將陰謀也化為了陽謀。至於讓郝昭完成最後的屠殺,也是他特意如此安排。因為郝昭這個年輕人,太需要一些首級來增加一些他的威望了。
看著呼衍奴和靳蔔矢那張絕望驚懼的臉,馬超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待沐楊搖搖晃晃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臉上的笑容,陡然就化作了一種由心底激發出的狂喜。
“幹得好!”馬超接過沐楊遞過來的錦盒,拍著沐楊的肩膀是這樣說的:“你來的正是時候!沐楊,回到長安之後,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屬,屬下……只求主公日後莫要屬下再送信了。”沐楊雙眼發黑回答,之後就一頭暈倒在了馬超面前。
安排醫正好生照料沐楊功臣之後,馬超將自己的錦袍一招,一人一騎就來到了三萬匈奴迅騎的面前。凜冽冰寒的氣息緩緩攀升,使得三萬匈奴迅騎看到他身上那標誌性的錦色戰袍後,竟忍不住齊齊向後退了幾步——人皆抽氣、馬皆戰慄,整個匈奴沖擊陣型一時都為之散亂。
之後,馬超從錦盒當中拎出一個人頭,挑在盤龍臥虎槍上。也不說話,就在三萬匈奴大軍面前悠閑操縱著戰馬尋梭著
整個匈奴軍陣嘩然大亂,無數兵士下馬叩首,面對馬超涕淚橫流又咬牙切齒!
“單於身死,我們還有右賢王繼位。馬超,你殺我們單於,我們定與你不死不休!”呼衍奴還是懂一些兵法的,他想如漢之名將一般,將絕兵轉為哀兵。
然而,馬超的回答,只是輕蔑一笑。他輕輕一甩,槍頭上劉豹的首級,就如一顆炮彈一般飛到了呼衍奴的胸前。驚亂的呼衍奴猝不及防,直接被劉豹的首級砸下馬去。而待他狼狽再度爬將馬上時,赫然看到馬超的大槍之上,竟然又挑出了呼廚泉的首級!
“右、右賢王戰死,我們還有左賢王撐犁擎天!”呼衍奴大吼,雖然聽起來中氣十足,但最後一聲短促高亢,明顯有色厲內荏的意味。
馬超又是輕蔑一笑,彷彿賤價大甩賣一般,虛晃一槍。這一刻,呼衍奴凝神靜氣、隆重以待,可下一刻,卻沒有看到呼廚泉的首級飛來。倒是三面大軍看到呼衍奴如此表現,頓時爆出轟天大笑。
匈奴迅騎計程車氣在這一刻已經跌至谷底,可馬超猶不知足,將大槍之上的呼廚泉首級隨意棄之一旁後,從錦盒當中赫然又挑出去卑的腦袋!
這一刻,三萬匈奴齊聲嗚咽,面對眼前那個只是一人一騎的錦色戰神,再也沒有半分反抗之心。他已然用最酷烈的利劍,狠狠攪碎了他們的心房。匈奴所有有資格成為單於的大人,都成了他炫耀武力的資本——面對這樣一個無聲無語卻又殺伐無邊的屠夫,他們這群信念全失的敗滅之人,還有什麼理由和勇氣可以舉起手中的彎刀?
“你,你這惡魔,你究竟想怎樣?!”靳蔔矢這個時候已經快要瘋了,他的種族這樣被人羞辱,而他卻還沒有半分沖將上去的勇氣。如此的折磨,只能讓他的咆哮更像屈辱不甘的求饒。
這一刻,馬超臉上再沒有輕松隨意,但他仍舊沒有出聲。
這一刻,他甩掉大槍之上的首級,慢慢走向呼衍奴和靳蔔矢五十步之前。
這一刻,他手腕輕抖,盤龍臥虎槍如雷霆閃電,猛然插入兩人馬前!
是戰,是降?!
呼衍奴和靳蔔矢對視一眼,再次看到了兩人眼中相同的情愫:僥幸的欣喜?
兩人下馬,匍匐著以最低的姿態,一人抬槍尖、一人抬槍尾,恭敬跪地將大槍託舉,祈求著那人的原諒……
大槍的重量終於一松,秋風也隨之蕩起那一身錦色的戰袍。而他身後,數萬大軍轟然呼喊:“天威神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