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在這個戰俘營中已經呆了差不多已經半個月時間了。
對於在那場攻堅戰當中,自己第一個拋下武器投降,蕭天心中沒一絲的愧疚或者後悔:那些狗日當官的,只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換來榮華富貴,絲毫沒有將自己當做人看!
所以,在蕭天看來,降與不降,根本沒什麼關系。重要的是,是降了之後,自己活下來了。
而活下來又能怎樣?
蕭天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這亂世當中,如他這般為了一口飽飯就可以將命扔出去的大頭兵,實在數不勝數。而自己的命運,也大多跟他們一樣,死在最後一口飽飯上。
這就是他們的命,當兵或者說當賊兵的命。
而現在,蕭天又留念得看了一眼這個戰俘營。說實話,馬家的戰俘營確實不錯,甚至,比自己以前的軍營住所還要好上一些。並且,更可貴的是,他們這裡還一天管兩頓飯,只要你不鬧事兒,基本上沒有人會來隨意羞辱或者虐殺你。
這點,是蕭天在其他被俘的日子裡沒有經歷過的。所以,仗著自己人緣不錯,蕭天也極力約束自己的袍澤盡量不要試圖逃跑或者參與嘩變,甚至,蕭天還主動與那些看守他們的官兵交好,為的,就是自己能安穩的多活幾天。
不過,看來,這樣的日子,恐怕已經到頭兒了。因為,今天,那些看守自己的官兵將自己及其他戰俘全都喊了起來,說是少主要來訓話。
訓話?
恐怕是用自己的這些人頭來立威或者是請功吧?
蕭天滿心悲哀,不過,臨出戰俘營之時,他在心中還是很鄙視了西涼馬家一把:若是隻想今日一刀,何必浪費那麼多糧食
入得那個訓話臺之前,蕭天發現自己是專門被那些官軍給排到了前位。由此,蕭天心中更是悲苦,看來,自己恐怕是會要作為臨戰投降的典型,第一個挨刀了。
少時,蕭天看到,一身黑甲的西涼猛將龐德已然站在了臺上,而他手下那些刑騎營,也早已將這個訓話臺保護得嚴嚴實實,單是那些刑騎營兵丁眼中那冷漠的殺氣,以及他們那沉重優良的盔甲和手中森森的刀槍,就讓那空氣生生冷了幾度。
之後,一臉疤痕的大漢也走上了那個訓話臺,與龐德分立兩側。蕭天認識那個醜臉漢子,他記得,就是那個漢子,喜歡在城牆上,活生生將那些爬上雲梯的兵士給再扔下去
“那個家夥,是個變態!不過,若是自己要被砍頭,還是找那種人比較好,因為他冷酷嗜殺,更可以幹淨利落的將自己的腦袋給砍下來,而若是那些沒有經驗的儈子手好吧,蕭天知道,那些被砍了幾刀還未砍死的死囚哭喊,是巴不得早死的呼喊。”看到那醜臉漢子上臺之後,蕭天心中,竟莫名其妙産生這種想法。
而再抬頭時,蕭天只覺得自己的眼光似乎被晃花了:那是怎樣一位英俊至極的少年?那是怎樣一抹耀眼的西涼之錦?
蕭天早就聽過馬超的大名,可是,當他今日親自看到馬超的樣子時,他仍是止不住吸了一口氣。而他身後那些袍澤,也大多在同時吸了一口氣。不為別的,只要這樣的少年,實在不似這亂世當中的人物,他更像是天宮走下的戰神,凜然沒有殺氣,卻是最嚴酷的生死判官!
那一張堅毅俊麗的臉龐,那一身錦白色的戰袍,再加上那隨風飄動的披風以及他那與陽光交相輝映的眼神這樣的少年,怎麼會是手上已經沾染萬千鮮血的屠戮者?
“某知道,你們被帶到這裡,心中一定是不安的。”
那少年這樣開口,可蕭天卻是沒聽清他的話語。此時的他,仍舊沉浸在對馬超的震撼當中。
“但是,某的心,卻是冰冷的。因為,某手下那些為了扶風郡的穩定,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計程車兵,因為你們的侵擾,而將自己的身軀都留在了冰冷的土地之中,讓在家苦等他們的親人都肝腸寸斷。而他們當中更多的,是還沒有家人的”
這個時候,蕭天終於聽清了那少年的講話,不過,對於這樣的講話,他心中卻是不忿的:我們這些人願意侵擾扶風郡?我們願意用我們的命去換那些郡民百姓的財物?根本不是的!在這亂世當中,若不是我們這些人沒一絲活路,是根本不願意去當人人唾罵的賊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