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谷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沒想到那些獄卒會如此無用,竟讓這麼重要的犯人畏罪自盡。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親自看管著她們,直到公審那一日再押上大堂。
陳圓圓急的直跺腳“真真是急剎我也,你們倒是快說啊,那血書上到底寫了什麼?”
“白姨娘承認了所有的罪行,卻發下毒誓堅持魏姨娘之死與自己沒有半分關係,如有欺瞞,必將墮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洪沛兒絕望的抱住了腦袋,這封血書對大哥哥十分不利,若是縣老爺認可了這份證詞,那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自己活不了。那就拉著別人一起死,這個白姨娘的心思還真是狠毒無比。現如今能夠證明洪大少爺清白的人全都死光了,咱們就算再想繼續追查下去也無能為力!”
姚小谷擰著眉頭思考良久,終於開口問道“沛兒,你覺得這封血書有幾分可信?”
洪沛兒突然抬起頭,露出一片疑惑之色。
“小谷,你這是何意?”
“依照你們對白姨娘的描述,她性格偏執,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這世上除了柳甘霖,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引起她的興趣。她就算真的想死,也不大可能浪費心力留下這麼個東西。更何況她是下人出身,按理說並沒有學習識文斷字的機會。”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菊霜,你趕緊去柳府多找幾個人打探一下,如果能確定白姨娘根本不會寫字,那就說明這封血書是假的!”
看著洪沛兒欣喜若狂的模樣,姚小谷卻覺得心情越來越沉重。
“沛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封血書真的不是白姨娘所寫,那又有誰能夠手眼通天,將這樣一件東西送到守衛森嚴的監牢之中,他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目的?目的當然是坐實大哥哥的殺人之罪!又或許白姨娘和幻玉也不是自盡,而是被人滅口!”
洪沛兒越想越覺得心驚,渾身上下的衣衫也被冷汗浸透。
“到底是誰,非要置我大哥哥於死地!小谷,你快幫我想想,我到底該怎麼辦?”
姚小谷輕輕地搖了搖頭,此事到如今已經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兇案,背後牽扯的勢力可能遠超她們的想象。
“情況越是危急,咱們就越要沉住氣。明日柳老爺就能到達江寧,到時咱們再去求求他吧!”
三年前,柳正東從江寧太守擢升為吏部侍郎,帶著一家子妻兒浩浩蕩蕩的遷往京都,由於公務繁忙,這三年來他從未回過江寧。
現如今他聖眷優渥,前不久還榮升吏部尚書,掌管著全國官吏的任免,升降以及調動。
可這樣的光耀依舊無法填補他內心的缺憾,一踏進江寧城的大門,他的腦海中就不自覺的閃現出最後一次與父親相見的畫面。
作為伯爵府唯一的嫡子,他從小就被父親寄予厚望。他知道父親想讓自己繼承他的衣缽,金戈鐵馬,保家衛國。
無耐他心中並沒有那股大義凜然的浩然之氣,反而對刀劍無眼的戰場有一種天生的畏懼。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科舉一道,說是黃卷青燈,十載苦讀一點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