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四郎早早過來請孟縈與自己一起去碼頭接他二哥。孟縈想了想,孩子們都去世安苑陪祖父了,夫郎們上衙去了。她便跟著四郎往碼頭而去。
時值秋日,外面的景色濃墨重彩,氣溫適宜,適合縱馬飛馳。可城內不允許縱馬,四郎只好帶著孟縈坐著馬車。他本可以騎馬跟隨,但為了與娘子親近,他還是鑽進馬車,將腦袋拱在孟縈懷裡。
孟縈見到這樣的四郎,有時會想,她可真是操不完老母親的心。四郎好像沒有長大一般,雖然在外邊他也能獨擋一面,可一回到府裡,他簡直就像那中二期的熊孩子。
他們到碼頭的時候尚早,孟縈懶得呆在馬車裡,下車四處走動。碼頭上人來人往,分外嘈雜。大曌水路繁忙,南來北往的貨物要運到長安城銷售,肯定就需要不少幫忙運輸的碼頭工人。
她走動了好一會兒,又來回詢問了幾個碼頭工,原來這碼頭也有漕幫的,不過在長安城,權貴雲集。漕幫地位不顯,不敢造次。聽說外地的漕幫很有勢力,孟縈覺得漕幫是傳遞訊息的好渠道。只不過每個地方的漕幫只是地方幫派,並不能擰成一股繩,很難有大的發展。
想要整合漕幫的勢力為己所用,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恐怕不夠。孟縈覺得自己下一階段可以關注下漕幫的訊息,畢竟以後逃命可能離不開漕幫的幫助。
就在孟縈沉思間,衛家二郎乘坐的官船到了灞河碼頭。
秋高氣爽,豔陽高照,碼頭兩邊的山林如油畫的畫布,色彩斑斕。
衛家二郎身著三品武將的官服立在船頭,像松柏般蒼勁挺拔。
四郎看見二哥,忙著揮手叫道:“二哥,我們在這!”
孟縈看向衛慎言笑著點頭致意。
衛家二郎見娘子和四郎親自來迎,自然高興。他彎了彎唇角,故作嚴肅地看著他們。
待到下船,衛家二郎帶了兩隊親衛,他的行李由親衛提前送到孟府。他騎馬隨行,並未上馬車。四郎騎著馬,跟二哥熱情地說這話。
因為時間尚早,衛慎言提出,先將彙報的摺子送到宮門處,然後再回府。
孟縈知道衛家二郎身為武將,必定有他自己的使命。
衛家二郎的摺子才送到宮門處,便有宮人對他說道:“雲麾將軍,陛下有請。”
看那架勢,好像知道衛家二郎今日會送摺子一樣。不過今日無朝會,女皇得空,正好適合接見!
二郎看了那宮人一眼,轉身對孟縈和四郎說道:“娘子先回府吧,為夫這一入宮不知何時能回,不敢勞煩娘子等候。四郎送娘子先行歸家。”
孟縈點了點頭道:“郎君萬事小心。”
二郎施了一禮之後,跟著宮人入了宮。
回去的馬車上,四郎斜靠著孟縈說道:“娘子,你說裡頭那位會不會留二哥用膳?然後給他下絕嗣藥?”
孟縈沒好氣地說道:“坐直了,別跟沒骨頭似的,總想靠著別人。”
“我可沒靠著別人,我只是靠著娘子。可我一坐直,就不能挨著娘子了,要不,娘子你靠在我懷裡怎樣?”
“去,去,不嫌熱啊!我才不要緊挨著你呢!”孟縈一臉嫌棄道。
四郎坐直了身子問道:“娘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留不留午膳我不清楚,但應該不會下絕嗣藥。畢竟衛家的嫡長子已經出生,你二哥的子嗣對女皇的計劃又沒什麼影響。再說了,只要衛家的子嗣與虹霓和虹霽是親姐弟,對蕭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不會想不明白這點。”
四郎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嬉皮笑臉地說道:“是啊,這麼淺顯的道理我怎麼沒想明白?難道每次跟娘子在一起,我都變傻了不成?還是娘子聰明,什麼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