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喃出聲,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沉重與迷茫。
六年前,飛狼接到一個特殊任務,以國際交換生方然的身份潛伏進帝京大學某個販毒團伙中做臥底,配合軍中的抓捕搗毀任務。
他用一個虛無的身份——方然,以正常大學生的身份在帝京大學生活了一年,他要做的是打入他們內部,一年之後,任務完成,那個團伙被捕滅,他按照規定回到軍中,但是,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臥底的身份暴露,中途被暗算,對方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為了報復,千方百計設計留下了他,目的只有一個,測試新毒品。
他被秘密囚禁三個月,三個月之後,被營救出來,那一次大傷,讓他徹底脫離部隊,做了兩年植物人,又接受了兩年的康復治療才回國。
檔案上的資料,記錄的並不多,只記錄了如何以方然的身份出現,如何潛入敵人內部,如何對外傳出訊息,最後如何一舉搗毀對方的窩點,甚至記錄了他如何被捕,後來如何接受營救,組織給他記了一等功,這些是關於方然最後一次任務的全部檔案資料。
沒有提到任何關於時淺的東西。
沒有提到關於他在帝京大學正常生活的任何記錄,乃至被囚禁的那三個月。
這些於他,都是一片空白。
因為昏迷不醒的那兩年之後,再次醒來,已經完全忘記了被囚禁的那三個月的經歷,甚至,最後一次任務的所有過程。
那份一等功,於他而言,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是一片空白。
然而今晚,看到了這份資料,他知道,曾經有一個叫做方然的人,真實出現在帝京大學過,讓一個女孩,至今念念不忘。
冷歡不知道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他的記憶裡,關於時淺,是一片空白。
可任何事關時淺的事情,哪怕陌生,他卻無法無動於衷,甚至,見不得她流一滴眼淚。
他靜靜站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指尖煙已經燃盡,燙到指頭。
他終於反應過來,望著窗外無盡的黑夜,低喃一個兩個小時之前,因為她的痛哭而讓他慌措不已的名字。
——
八月初,北園專案正式開園。
既是冷氏的專案,作為現在的冷氏的接班人,冷歡就算不負責這個專案,也會出現在開園儀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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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也同樣受邀出席。
冷歡參加了剪彩儀式。
時淺作為參與北園專案的參與者,只是出席而已,然後跟著出席宴會。
參與這個專案的,基本都是一起共事了兩三年的人,再陌生的人,這會兒基本上也算是熟悉了,不熟悉,也說得上一個認識。
時淺坐在設計組一桌,酒過三巡,專案的負責人便上來跟時淺敬酒。
按照往常來說,論起敬酒的話,自然輪不到這些負責人跟時淺敬酒,大概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酒。
時淺自然看得出來,因此,也站起來,淡淡笑開,“你說笑了,這兩年,也承蒙您照顧。”
兩個年紀差不多的人,時淺說話卻處處帶著禮貌和客氣,對方自然也看得懂她的拒絕。
然而,奈何飯桌上的人大概喝多了,都有點興奮,笑著打趣,“王經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不是想要追我們時淺啊,我們時淺可是帝京大學美術學院的才女,沒那麼好追到的哦。”
對方聽了,不知是因為喝多了,還是別的情緒,臉頰有些發紅。
甚至面對時淺,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