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見他說的興致勃勃,並不想打斷他,嫣然一笑,道,“這個訊息有點晚了,這人已經在後殿裡了。”她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說皇帝也瞭解了一下,這皇帝與別的皇帝不同,他很有耐心的聽著她說話,他說過,他喜歡聽她的聲音,聽著她的聲音,能夠改善他的睡眠質量,他一直認為,他很忙,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她,只有在這個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說的無論是什麼樣的廢話,他都願意靜靜的聽著,從不插嘴,直到睡去。她可能還在說著,他實在太累,不願意醒過來,但他能感覺到她把被子蓋到了他的身上,他的鼻間還留著她的香味。
這次也是同樣的情況,這皇後只說到從衙門回來,這他就呼呼大睡,她只好像平常一樣給他蓋上了被子,不再去打擾他。
第二天,她一早向他討了手諭,這濟北王比她還起的早,五更天,就站在椒房殿的外面,來請安。
這濟北王年紀雖比皇後小些,但輩份上卻是他的嬸娘。加上她昨天的吩咐,這濟北王這次前來她的椒房殿比上一次來更加的方便,快捷。
她把他請到了這正殿,皇帝隔著屏風正在用膳,她也不想瞞著他,她見濟北王進來道,“這曹枚心如果只是一個丫環而不是齊國曹家的小姐,你還想和她在一起,跟她一起終老,她如果這輩子都不能為你生兒育女,你也只願意她一人,照顧她,愛護她,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離嗎?”
濟北王昨天向皇後遞交了很多信,他在等待皇後召見的時候,寫的字,他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是他這輩子寫的最長也是最多的信,上面都是描述他與夏沫的相見,相遇,相見,相愛,夏沫對他的關心,以及他所能感覺到夏沫給他的溫暖,都讓他決定,他這一輩子只娶夏沫一人。無論什麼條件原因,他都不願再娶第二個,他以他的性命保證,外加上,皇後剛才說的那番話。”
廳內除了皇後,還有春兒等一應宮女,這曹枚心雖不在殿內,卻在殿外,她很想知道這皇後把濟北王找來的原因,她知道濟北王好像從她得風寒開始,對她有些一份責任與關心,但並不知道是這樣的愛意,她這樣一個趙王舊妃的身份,又怎麼能夠和這濟北王一個還未成過婚的王爺在一起,這樣會讓他讓別人看不起的,她有些猶豫,有些既想得到又不想得到的彷徨。
“那你說說,你喜歡她哪裡?”皇後又一本正經的問道。
“為臣喜歡她的全部,皇後娘娘,能讓為臣見上她一面嗎?她不想見我,我也只是遠遠的在她看不到我的地方,遠遠的那樣看上她一眼就好,我知道她生我的氣,應該的。我也生我自己的氣,是我不應該,讓她生氣。這府尹府的官司,是我誰她的,聽說她在牢裡被府尹用了刑,她傷在那裡,皇後娘娘,我就是想看看,請皇後娘娘允許。”
他說的如此真情意切,言語動容,皇後瞟到了殿外的倩影,瞄了幾眼,道,“這樣的話,是本宮這個當嬸孃的,從來沒有聽到的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也是今年本宮聽到的最為真誠真切能夠打動本宮的話,枚心,你自己說,你見或不見。”
曹枚心眼看著,已經被皇後得知了她的所在,也不好再藏,自行出了來。
她的樣子楚楚動人,病容的她反而更添幾分美感,我見猶憐。眼中蓄滿了淚,她並不說話,有些不知從何開口,濟北王見了她更是眼裡只有了他,滿臉的笑容。
皇後,一擺手,眾人都退了下去,連皇帝正在用膳的桌案也被這宮裡的宮女們一應撤下,皇帝有些無奈,但看到難搞的濟北王卻為一個女人折腰,如此動情,他也秉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心思成全了他們,只當了回觀眾,他才想起來,這皇後一大早,遞給他一份陳情表,並請求,如果待他們倆人真有情意,彼此傾心,就讓他們成婚,以來逼退容家的向太後遞交的請求指婚的婚書。
這容家的婚書是從昨天就呈到太後處,她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有些吃驚,他們容府想以上來壓下面,讓濟北王成了這容府的女婿。可他們的算盤打不響,這曹枚心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姐妹,她不會袖手旁觀,只能趁著趙王還沒有來京朝見的空檔,幫著他們把婚事辦了,這樣,她才會有個好歸宿,又能在長安常住,這樣兩全其美的好事,何樂不為。
她在長安,對曹原極也是一個棋子,能夠來制衡他在齊國的勢力,他一旦想動,就會對她的安危來對制。
這殿內只餘下了曹枚心和濟北王倆人。
韻夫人宮裡的人得知皇帝上早朝未回,她就帶著洛夫人和一應宮妃,到椒房殿來請安。
請安間,韻夫人提到了容府與濟北王的婚事,這太後已經答應了這容府,太後收到了容府很多的禮物,不泛頂尖的太後喜歡的楠木珠子和沉香木,還有一些稀世的珍寶。
皇後對於這件事並不多說,只聽她們在席間,你一語我一言的說著。
等她們討厭完了才告訴她們,中秋席宴,按洛夫人的要求,會從宮外的戲班子裡挑一些名角來替唱戲,到時可以每位妃子點一出戲,讓她們各自好好的想想,想聽什麼。
這樣的戲,宮裡也不是經常有。
洛夫人最喜歡聽戲,也是她提議,她最為開心,道,“各位姐姐妹妹,這戲班可是全京城有名的,以前在代國,只能聽說,並沒有辦法聽到,現在得到皇後娘娘的應允,有了機會,這大家一定不要錯過,好好的聽聽,特別是戲班裡的小南腔唱的特別的好,他一個人能唱男聲,能唱女聲,扮相又美,聽說她不是富貴人家出生,只是生不逢時,遇了戰亂,才落到戲班子成了戲子。真是可惜。不過,她是個女兒生,總歸是要嫁人的,我特別喜歡她,你們到時看看,有沒有適合的人給她選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