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就應該砍了,一個宮女,受過宮訓,怎麼會出這樣不可饒恕的錯誤。”慎夫人怒而打了一個巴掌到這宮女的身上。
皇後整了整後冠,把這如此重的後冠放到另一邊春兒的手上,勸道,“皇上,算了,這樣的大好日子不應該見血,你叫什麼名字?”
皇後見這個宮女,有些面生,不像是她椒房殿內的人,是她殿內的人,她都見過,她的記憶雖不是最好,但卻能記住所有見過的一切東西。
“奴婢回娘娘,奴婢淳于緹縈,是宮裡的醫女,因皇後娘娘典禮缺了人手,奴婢被臨時提來充當,奴婢已經一再推託,可主事嬤嬤告訴奴婢,如果奴婢不來,沒有其他的人來,其他人都應韻夫人的要求,來者必死,而奴婢與宮中各宮都沒有幹系,奴婢想著,不來,大家都死,來了,可保大家性命。”她一臉正氣,並不怕死的模樣,讓竇氏有些震憾。
“噢!韻夫人,”語畢,竇氏轉頭看了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韻夫人,以她的性子,如果是被冤枉了,她會極力辯解,但現在她一個字沒提,不光是有齊國撐腰那樣簡單。
“你倒說說,她們都不顧你的死活,讓你來了,你還想著救她們是什麼個意思?”
竇氏道。
“奴婢回皇後娘娘,奴婢家中都是世代為醫,奴婢的父親曾告訴奴婢醫者父母心,奴婢就當她們都得了病,奴婢替她們醫治而已。”
她倒是回答的頭頭是道,竇氏心下有數,道,“皇上,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她是一個醫女,又是醫學世家,就讓她以後跟了臣妾。”
皇帝見她誠心誠意,又想幫她樹立皇後的威信,才勉強答應道,“起來吧,還不快謝皇後娘娘恩典。”
又目不轉睛看著皇後,此時的竇氏真是美豔動人,更多了幾分貴氣,道,“春兒,讓尚衣府重新準備一套皇後禮服來。”
春兒應著正準備離開,皇後大度道,“算了,皇上,臣妾,本來就算了十來套衣服,件件精美,這裡面這件也是十分精美的,就穿裡面這套就行了。這皇後的外套準備起來就費事,況且這尚衣府中的那幫人本來就夠敷衍的。這已經耽誤了時間,不要誤了吉時。”
她在敷衍兩個字上加重了字音,那韻夫人低著頭並沒有過多的行動出來,她知道這個醫女就是皇宮裡的一枚定時炸彈,放在誰的身邊,誰隨時都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有齊王與太後的掌腰,外加薄夫人的事,太後會算在竇氏的頭上,竇氏怕也沒有時間來對付她,不由的心下暗自笑道,今天你收了這醫女,明天這士族高官們就會來找你麻煩。
禮畢,皇帝下了旨意,這後宮所有女子被分為三等,皇後下設,夫人,美人,采女三等。
薄夫人和慎夫人會在禮畢後返到代國慎山。
韻夫人仍為夫人。
洛夫人仍為洛夫人。
雨采女因病瘋傻,禁足與醫館,讓醫女好好醫治她。
錦玉,諾兒降為采女,東湘仍為美人。
宴席完畢,已到了夜間。
椒房殿內竇氏已經褪去了衣衫,貼身只穿了一身薄錦小衫,外面套了一件錦絲披風,她看到這滿殿的禮物,春兒有些諷刺的道,“這後宮宮女不怠見娘娘,這官員們的夫人們,後宮的嬪妃們倒是個個送了禮物,連這韻夫人也是備了禮物來的。薄太後都有禮物送來。”
“這不算什麼,這只是客套,不會當回事。春兒,你把這些禮物登記入冊。噢!那個醫女今天得罪了薄太後和韻夫人,也是樹敵頗多,讓她搬到椒房殿的後殿來。”
“娘娘,她可帶著雨采女,那個雨采女傻傻瘋子,讓她來,這太麻煩了。”
“椒房殿這樣的大地方,能容千人,還容不下這兩個人,就這樣辦了。去太後那兒送個信,就說這兩個人已經劃拉到了椒房殿了。”
見春兒在那兒站著不走,她又問道,“陛下今天會在龍呤殿歇息,不會來椒房殿,留幾個人,其他都去休息去,今天也忙了一天,記得拿些禮物中上等的分給宮內眾人,連那醫女和雨采女也分上一份。”見她眼睛閃爍,道,“有什麼事,直說,本宮困的很,想歇息了。”
“諾!娘娘,這夏兒和秋兒今天來請了奴婢,說在韻夫人那兒,韻夫人不怠見她們,時不時的拿她們出氣,還是在娘娘這兒好,想再回娘娘這兒來,娘娘您看?”
“當初走的時候可是連打一聲招呼都沒有,現在想回來,你替本宮告訴她們,本宮這兒人手夠了,不需要她們,讓她們在韻夫人那兒好好的伺候韻夫人。對兒,春兒,那些禮物中,喜歡的你自己多挑些,陛下明天會召鄧老將軍進宮,談你和鄧將軍的婚事,想讓你成為鄧將軍的正妻。你回去偷偷樂去吧!”
春兒聽到這個訊息,樂開了花,這夏兒和秋兒本就是兩個牆頭草,她也不喜歡。這下子,自己的終身大事有了著落與訊息,兩頰臉上痱紅一片。打心底裡開心的笑著,便忘記了那兩個人對她的託付。
深夜時分,竇氏一翻身,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正是她聞到最為熟悉的味道,她微微一笑道,“陛下,怎麼你進來了,也沒人通報一下。”
“一通報,又大費周章的十分討厭,這樣子與皇後一起,相擁而眠多好,這剛上任這個皇帝,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十分的累,這樣子,偷偷的往這皇後宮裡來,多好,朕是透過這龍吟殿到這椒房殿的密道過來,你看看,多方便。以後你找朕,送個什麼的,透過密道來,不被風吹雨打的,多好。這可是朕特意為你挖的一條明道,它可都在隔牆裡,外面可看不出來。這條明道,就這點最好。”
竇氏想著,一個皇帝那要有多無聊,才會來想這些事情,沒想到,他卻是個例個,忙,還是特別忙,但也在想著這無聊的事。
見她醒來,他也沒了睡意,總想有一肚子的話想跟她說。他把她攬入臂挽中,道,“你收的那個醫女,他爹就是一個醫官,但他卻是個特例,不喜歡給士族達官看病,只給平民百姓看病,被一群官員告了,羅織了個罪名,現在罪奴所中,待發落,那醫女既成了你的人,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