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悽厲聲音和那猙獰扭在一塊的的臉,還在鄧風的腦海裡一遍一遍出現,他更加不敢怠慢這位雨采女,除了他隨行的親兵極力看護外,還特意請了兩個雨采女自己的大宮女貼身照顧她,就在中途休息的時候,也不讓這竇氏靠近這兒。
竇氏知道這鄧風是有意為之,也沒有特意讓春兒到鄧風那兒打聽訊息。
雨采女由鄧風帶回來時,身上的一身傷,還有那瘋瘋傻傻的樣子,這些都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這一路上,她的親兵也由鄧風一直派人看守著,他從臨近的代國一個小城用代王給他的兵符調了一些兵衛來,防著她。
一路上,那些與她熱絡的妃嬪也不再與她說話,似乎更想的是,等著看她的笑話,看她的結局會如何。
湘美人倒是主動送了一些吃的給她,跟她說了一些她相信她的話。
一路上雖是無聊,但整天都在想著什麼樣的對策來對這薄後的招。一路上也倒是平靜並無再生別的波瀾,很快長安就到了。
高高的城牆門,比代國城牆高了數倍,城也比代國的都城大了數倍。
她沒想到的是,代王劉恆親自來城門迎接,他帶著這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幾百人的隊伍,她下馬車的一剎那,那劉恆站在來迎接的人群中最前面。
所有人都跪著向劉恆行禮,只有她,傻傻呆呆的站在那兒,春兒一直在拉她的袖子,她站在那兒,像一座塑像,並不在意。
劉恆並不生氣,越過了所有妃嬪,走到竇氏的面前,送上燦爛的笑容,牽起她的手,道,“朕在長安等了數月,感覺等了數年那樣的長。你來了,就好了。不用在意別人的話,朕相信你。”
竇氏再也止不住的眼睛落下來,劉恆用另一手來替她擦掉臉上的淚,心疼的看著她,把這些周圍的人都當成了空氣,“走!”
錦玉見代王這樣行徑,早就心下有著醋意,嫉妒恨十分,大聲喊道,“代王,前王後薄夫人失蹤,這雨采女口供說是王後娘娘所為,現在代王如此包庇王後娘娘,讓天下人不服。”
代王本在興頭上,見她這樣,變了臉色,嚷道:“好,朕就還你一個公道,這薄夫人到現在也沒有找到真正的屍體,這她本來從小在耳朵後有一塊小形胎記,那屍體上沒有。證人,這雨采女,嚇本來就小,現在嚇成了傻子,胡亂說話,這也能信,你如果有十足的證據拿出來,朕就信服了你。你那時候再來找朕。”
那錦玉被代王說的一愣一愣的,本來的膽子就撐了那樣一會兒,又氣又急又不敢再說話。
竇氏與代王一起坐在馬車上,互相看著,兩兩情深,“皇上,是不是你把薄夫人藏起來了,怕她跟臣妾搶皇後之位,只要皇上心裡有臣妾,臣妾並不在乎這個王後之位。”
“朕把她藏起來,你是越來越會說笑話了,這她不是在慎山失蹤的,怎麼被朕藏起來了?”劉恆見她認真的問他,反倒被她說的話逗笑起來。
“你身上有獨特的茶香,這茶香唯有薄王後才會調,這比例拿捏唯她一人在行,你如果沒有在她所在的房間逗留,不會在你的錦袍上沾上這個香味。”
聽她這樣說,他有些認真起來,拿著袖子,領口往這自己的鼻尖送,聞了聞道,“朕倒不知道,這香味很淡,薄夫人與朕雖是表兄妹,可朕一向不與她親近,成親幾年,朕也只是見她過幾面,這味,他思索著……”
良久,他才想起來,道,“慎夫人,朕臨出門時,這慎夫人找朕商量事情,朕的衣服被她的茶杯打翻,這茶香,怕是那時候沾上的,那時候有個宮女拿了朕的衣服去烘幹。那個宮女,現在想起來,身形想極了薄夫人。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女人在搞什麼鬼。”
“皇上,前朝事忙,既然是女人搞的鬼,臣妾相信自己能有本事搞定,但臣妾還未當上皇後就這樣多的事情朝臣妾撲來,這皇後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您還是讓其他人去當得了。別拉著臣妾下水了。”
“你恢複記憶了,”他記得她的鼻子很靈,但只限制於哈齊兒時的身份,現在的竇晨希有點大大咧咧,從來不會把這樣細小的事情記在心裡,更放在心上。
她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她一旦承認了她恢複了記憶,她必須兌現她的諾言,陪他一輩子。
劉恆見她點頭的瞬間,失聲笑出來,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用夾著笑聲的放話道:“這一輩子可不許離開劉恆。”
她見他得逞的樣子有點可愛,又覺得有點可惡,嫣然一笑道,“你這後宮分分鐘都不太平,你就有信心,我能去擺平。”
“以你哈齊兒的智商,情商,劉恆一點也不擔心,還記得小時候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他們的記憶回到了小時候,在長安初見時的情景。
一路暢聊,她們被接到了這長安未央宮。
一路累倦,竇氏和春兒被直接送到了椒房殿,這椒房殿宮殿的牆壁上呈粉色,與宮內其他後妃的外牆顏色並不相同,竇氏看著,知劉恆待她之心與別妃不同,又聞到這牆上散發出來的芳香味道,不由的嘆道,“母儀天下,能夠得到天下女人最想得到的東西,但也要付出別的女人不一般的艱辛與努力,更要放棄一些你不複不放棄的東西。”
緊跟在身後的春兒聽著,不太明白,只是送上微笑道,“王後娘娘,這您現在可是全天下女人最嫉妒的女人,看您住的就知道了,這椒房殿可是用花椒樹的花朵研製的粉末來粉刷的,它的芳香味道可以保護這殿內的木質結構,防蛀蟲很好的呢。這宮殿連太後都沒住過。”
“春兒姑姑,陛下讓奴婢們送來王後娘娘一應所用之物,讓王後娘娘沐浴更衣後,到皇太後那兒去用晚膳,到時所有的妃嬪都會在,皇太後會想聽王後娘娘對這些妃嬪的住所安排與位份安排,陛下希望娘娘有空時多想想,怎麼安排的最好。半個月後會是王後娘娘的封後大殿,皇上會親自主持,再有些雜事,陛下已經寫在這個本子上了……”
語畢,半晌,她想起來還有個小綿鍛繡成的本子,遞到了春兒的手上。